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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再往下說。
京城流傳他被老婆捉姦在床,老婆一氣之下病重,但凡有些血性的人家,不鬧上門才怪。
高家雖然世宦之家,官居高位,然只有他高則誠知道,沒有崔氏一門在其背後明裡暗裡的支援,他這個相位坐得不會那麼安穩。
父子倆對視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深意。
高明淡淡的看了兒子一眼,手微抬示意兒子坐下。
“如此說來,崔家必會派人進京。”
“父親,正是!”
“聽說崔家仍有幾個待字閨中的姑娘。”
高則誠面色驟變,剛剛坐下的身子猛的站了起來。
“父親,您的意思……”
高明暗暗留意兒子神色,一拂袖袍。
“我沒有任何意思。我估摸著,這是你媳婦的意思。你需得記住一點,高家風光在人前,崔家顯貴在人後。跟崔氏一門比起來,朱、何兩家不值一提。”
……
高則誠出得堂屋,陰了許久的天終是滴起小雨來。冬夜細雨,雖不大,卻密,夾雜著寒風飄落在臉上,只覺寒徹心骨。
近侍陳平把油紙傘替老爺撐起來,在其耳邊細語道:“老爺,海棠姑娘問老爺……”
話未及一半,高則誠冷冷道:“告訴她,讓她安份守已,此時一動不如一靜。若再鬧出禍事,別怪爺不念往日情份。”
陳平頭一低,輕道:“小的明白!”
……
冬日的陰雨一下便是好幾天,溼滴滴,冷嗖嗖,讓人分外想念那暖暖的太陽。
高鳶尾立在廊下,一身銀白色滾藍邊繡竹葉紋襖清雅而不失精緻。纖指輕拂被寒風吹亂的髮絲,愁緒無息無聲。
一連三日高鳶尾往夕雲院請安,嫡母稱病不見,今日已是第四日了,再這般下去……
高鳶尾不敢深想。身上忽然一重,轉過臉,原是紫薇把鬥蓬披在她身上。
“小姐可要用些點心?”
高鳶尾搖頭淡笑:“這會子,倒還不餓。”
“奴婢陪小姐在這廊下走走吧,在學堂裡坐了半天,必是腰痠背疼的。”
“若聽得精彩出,倒也不覺得腰痠背疼。”
紫薇吐了吐舌頭:“也就小姐你聽得頭頭是道,府裡旁的小姐可是叫苦連天。”
“傻丫頭,這琴棋書畫與梅蘭竹菊,松荷酒茶,箭玉善鏡是一個道理,為的不過是修身養性。初學確是苦不堪言,若能沉下心來,便也有幾分所得。入了境,便不是苦,而是樂在其中了。”
“三妹妹果然厲害。不僅琴棋書畫盡得師傅讚揚,如今更連說出來的話,也帶著幾分禪語了。入境?出境?三妹妹越發的高深了!”
高鳶尾偏過身朝來人欠了欠身,笑道:“二姐!”
來人正是高家二小姐高錦葵,高錦葵比高鳶尾年長几個月,個子卻與高鳶尾一般高。
“三妹若得空,往我院裡走動走動。二姐最近新得了幾兩上好的茶葉,正好請妹妹過來品一品。”
紫薇側目看了眼二小姐。
真是奇怪,往日下了課,二小姐與四小姐走得最近,偏這幾日天天往小姐跟前湊,言語中帶著一絲討好,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大姐,你看二姐請三姐品茶,只丟下咱們倆個,大姐說該不該罰?”
清脆的聲音驟然響起,不用回頭,便知是高紫萼。
高茉莉因這幾日憂心母親的身子,沒了心思與妹妹們明爭暗鬥,只淡淡道:“你若想喝,跟著三妹一道去便是了。姐妹之間,做什麼那般客氣。”
高錦葵淡淡一笑:“正是,四妹若想喝,只管跟著一道來,難不成做姐姐的,還不讓你進門怎的?”
高紫薇想著何姨娘的交待,冷笑道:“罷了,幾兩好茶,妹妹還是有的。省得不請自來,討了主人的厭。大姐,三姐,昨兒個何府送來一筐甘橘,妹妹呆會遣人給兩位姐姐送些過去。”
高鳶尾忙笑道:“既是何府送來的,妹妹留著自個吃吧。”
高錦葵不置一詞,她捋了捋耳邊的碎髮,眼波流動,邊走邊笑道:“四妹怎的不給母親送些過去?母親這幾日天天吃著苦藥,怕是嘴裡淡而無味呢。妹妹平日裡最是孝順,怎的這回反倒把母親給忘了?”
此言一出,高茉莉頭一個變了臉色,目光在高紫萼臉上停留,悠悠道:“罷了,這個時節,柑橘也是金貴的東西,四妹留著自個吃罷。”
不等高紫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