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炭也掩蓋不了她如雪的肌膚。但是這樣反而是災禍。
“回小姐,奴婢……沒有名字。就叫奴婢阿徐吧。”她跪在桌前低聲說道。
“爹爹,怎麼會有人沒有名字呢?”妹妹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打量著她,像是不相信她說的話。
大人沒有回答徐玉人的話,反而板起臉說:“你可以出去了。”
“爹爹,你怎麼不回答玉人的問題呢?”徐玉人眨巴眨巴眼睛,一把捉住了大人的鬍子,左右搖晃著。
“小姐,不要啊!”她嚇得脫口而出,雙手抱頭,瑟縮地蹲在地上。她的手碰到了自己的額頭,意外地碰到那個淺淺的窩。那本是個疤,只是現在退了。
她還記得,那是幾年前,還倔強沒有認命的時候,自己跪在地上哭喊著:“父親饒了我!”,大人抄起手邊的一個茶杯,就砸在了她頭上。
當血與熱水混合著,在她的臉上劃過;
當沒有郎中來救治,只有好心的廚娘用香灰給她壓在頭上止血;
當幾天後她從昏迷中醒來發現,頭髮上還有一片茶葉;
她就記住了一句話——永遠不準喊大人為父親。原來,血緣也是可以否認的,她這輩子都不敢再忘記。
妹妹……竟然敢扯大人的鬍子!這……不是自尋死路?
可是,一切卻靜得奇怪。阿徐悄悄抬眼,手卻還死死地捂著腦門。狹縫中,她看見大人竟然沒有生氣,臉上的表情反而鬆了下來,摸摸妹妹的頭。
她驚異地瞪大了雙眼。
“你怎麼了?什麼嚇到了你嗎?”徐玉人皺起眉頭,小臉上出現探究的表情,四處打量之後,卻無所得。
她趴跪在地上,才一抬眼,就是大人如同閻王爺一般的臉,沒有表情,只是那樣冷冷地盯著自己。她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只知道多磕幾個響頭。頭皮傳來疼痛感,漸漸轉變為麻木感。沒人教過她如何求饒,似乎是她天生就會的。
“禍國的妖女!快點滾出去吧。”大人冷哼一聲,簡直就是最動人的天籟。那就意味著終於可以逃離這裡了。
她不敢抬頭,甚至不敢抬眼,灰溜溜地出去了。房門砰地一聲關起來的時候,阿徐再也忍不住,一下癱坐在地上。依舊,沒有任何人大驚小怪,甚至還有人低聲笑著。
當聽孃親說,父親是朝廷中數一數二的忠臣賢臣的時候,她著實一驚,以為自己的耳朵壞了。
“什麼,大人原來不是屠夫嗎?”原來,大人不僅不是手起刀落的屠夫,竟然還是美名遠揚的忠臣。原來,手無縛雞之力,一天也不能吃上一頓飽飯的阿徐,才是罪大惡極的人。
她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裙子上的灰。其實拍不拍也無所謂了,這樣的粗布麻衣,不像妹妹的錦緞綾羅髒起來這樣明顯。
雖然捱了罵,但是並不表示今天的活兒就可以不幹了。日子還在繼續,活也還得幹。
她去取來洗衣服用的棒子和皂角,裝在籃子裡,繞了個遠,過了南邊貼著院牆建的傭人房,從府裡的後門出去了。大人警告過,這輩子要是敢從府裡的正門出去,就打斷她的狗腿。
阿徐的孃親身體不好,因為她的存在,府裡沒有人會去管她娘。即使是妾室的身份,活得甚至不如一個侍女。廚房裡不需要幫傭的時候,她總是偷偷溜出去,給人洗衣服,賺些小錢,給孃親買藥。
阿徐才走到河邊,就引來一陣驚呼:“喲,徐娘子洗這麼多呢!”
這聲音是張大人家的僕婦,周嫂子的聲音。她笑笑,沒答話。
阿徐把一摞衣服放在河邊,麻利地把頭髮一捆,露出修長的頸子。周嫂子蹲在她身邊一邊用洗衣棍敲打著衣服,一邊打量她。
“徐娘子……你今年多大了?”周嫂子,低下了頭,敲打著衣服,像是漫不經心地提了一句。
她笑笑,沉默了一會兒,臉上的笑容卻有些僵硬,“十一了。”
“十一也不小了……翻過年去就……”
“怎麼?你還想人家徐娘子配了你那混小子?”吳大娘嗤笑一聲,插入了話題,“人家再怎麼不得寵也是徐家的小姐,就你也想和徐大人攀親戚?”
周嫂子的臉一下拉下來了,低頭猛地敲打了幾下手中的洗衣棒,忽而又抬起頭說道:“我就問問,怎麼了?再說,與其將來給老不死的貴族做妾,還不如跟了我兒子做妻呢!”
她的頭越發的低了,手中的棒子也越敲越響。
吳大娘拐拐周嫂子的肘子,周嫂子斜著眼瞥了阿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