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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無力再喊出聲,微張著慘白的唇發出嗚嗚咽咽的呻/吟,“疼…疼啊。”
雲修見眼前的雪地染紅了大片,也是大驚失色,滑出袖子裡的短劍握在手心,輕輕推了下沈泣月藏青色的裘襖,“你…是怎麼了?”
沈泣月梢眼驟然睜開,額頭上黃豆大小的汗珠滾落進她半張的唇齒裡,求生的慾念讓她梢眼泛起光亮,轉身一把扯住雲修的衣襟:“少俠救我!”
這一轉身,倆人都是一愣。
——“沈…泣月!是你!!”雲修跳開步子指著她道,“是你!”
——“雲…”沈泣月抱住身旁的樹幹爬起身,才屈起膝蓋又無力的癱倒在雪地裡,“我什麼都不知道…放我走…不要管我…放我走!我一個女人…不要為難我…不要管我啊!”
“少夫人。”雲修驚詫的看向慢慢走近的嶽蘅,指著沈泣月身下觸目驚心的血流,“沈泣月她…”
聽見嶽蘅的名字,沈泣月眼前一黑,挪著身子蠕動著想爬開,嘴裡微弱無力的喃喃道:“嶽蘅…嶽蘅…你們沒有看見我,就當沒有看見我…由著我自生自滅就好,不要管我…求求你們,求求你們…”
嶽蘅俯下身子,見沈泣月腿/間已經潮紅一片,還在不住的往外滲著血,再看她小腹隱隱有些隆起,嘆了聲道:“沈泣月,你怕是要小產了…”
“小產…”沈泣月止住挪動的身子,呆呆摸向自己被白絹纏得緊緊的小腹,“小產…”沈泣月忽然訕訕的笑了出來,“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知道孃親不能留著你,便是要自己離開孃親麼…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吶…”
嶽蘅見她的臉已經蒼白的如同地上堆積的雪花,咬唇道:“你身子不是初孕那會兒,這個時候小產,可是會死的。”
“死…”沈泣月揉緊手心搖著頭道,“我怎麼會死,世間榮華我還沒有享夠,那麼多人還等著寵我,疼我…我不能死的…要死也該是死在暖床上,怎麼…怎麼會是在這裡…”沈泣月淒厲的扭頭死死盯著嶽蘅探視的面孔,狠狠道:“你走!你們走!李重元的孩子是保不住了,我一個女人,還能掀出什麼浪來!?放了我吧…”沈泣月垂下哀憐的梢眼,“祁王妃還有漫長的路要走,而我…已經沒有希望了…”
雲修蹙著眉看向嶽蘅道:“少夫人,把她帶回去?留在這裡她也就是個死了。”
嶽蘅初為人母,也不忍見一個孕中女人受盡痛苦,背過身道:“帶她上馬,回徽城再說。”
“我不走…”沈泣月驚恐的挪後身子喊道,“我哪兒也不去,不要帶我回徽城!”
雲修厭惡的走近她道:“你以為我想帶著你?少夫人仁慈,不忍心看你在冰天雪地裡凍死疼死。你真想死也沒人攔著你,回到徽城,你雲爺爺再成全你就是!”
沈泣月想推開雲修的手,可失血過多的虛弱身子哪裡還使得上半分力氣,雲修微微施力就提起了她薄如紙片的身子,將她抱上自己的座駕,見血漬染上了自己心愛的馬鞍,雲修也不禁皺了皺眉頭。
“這下可慢不得了。”嶽蘅看了看沈泣月道,“她這副模樣,怕是撐不住了…”
雲修看著前頭若隱若現的徽城城樓,翻上馬背道:“那就看我雲修的腳力吧!”
——“泣月哪裡都不想去…”沈泣月耷拉著沉重的頭顱,她覺的自己的身子如同一片鳥羽,輕的彷彿一口氣就能把自己吹起身,飄飄蕩蕩隨處可去,也隨時可墜,她想頓住自己輕盈如羽的身體,可卻怎麼也頓不住,終於她大哭了出來,可這哭聲在雲修聽來只像是這個女人最後奄奄的喘氣,馬背上的身體愈來愈輕,馬蹄踏過之處,留下滴滴血花,宛如徽城冬日與風雪博抗的紅梅殘花……
巍峨古老的徽城越來越近,像一堵牆壁朝沈泣月身上壓迫開去,她不想看那座就要困住自己的巨大的牢籠,沈泣月緩緩閉上眼,她忽然不再覺得渾身的劇痛,小腹也像是驟然輕鬆,沒有了勒骨的疼感。她臉上漾起了悠悠的笑意,她從未覺得自己如此愜意過,自己終於可以——什麼都不用想。
——“哥哥說帶泣月找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給泣月建一座世上最大最美的霜月山莊,怎麼…會到梁都來?”沈泣月抬起梢眼看著面前宏偉的城樓不解道。
——“傻。”無霜昂首眺望著飛揚入天的屋簷道,“你我兩手空空,拿什麼去建霜月山莊?這城裡的那個人,才是咱們霜月的關鍵所在,有了他,才有不盡的榮華,才有…”無霜貪戀的看著這個女人傾國傾城的美貌,吞嚥著喉嚨道,“才有哥哥和你的將來。”
——“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