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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自言自語道:“雖說紀冥此計歹毒讓人髮指,可要真是為了岳家止住前行的步子。。。實在太可惜!少主不該這樣做的。。。”
“郡馬爺?”沈泣月喚了聲,“您是在與我說話麼?”
李重元回過神,苦澀道:“沒什麼。是誰帶少夫人回營的?”
“是。。。”沈泣月頓了頓道,“殷大少爺。”
“是他。。。”李重元俊逸的面孔微微愣住,“殷崇旭。”
緊拉的帳簾裡,隱隱傳出似曾聽過的婉轉竹音,雲修頓住步子,“是他。。。”
柴昭掀開帳簾,竹音戛然而止。殷崇旭起身退後道:“少主來了。”
柴昭低低嗯了聲,見嶽蘅像是沒有覺察到有人進來一般,心疼的伏低身子,“阿蘅,是我。”
嶽蘅睜眼看向丈夫,嗚咽著大哭了出來。柴昭一把緊摟住她,貼著她的耳根愛憐的親吻著,口中低低道:“我答應你,會把你爹孃兄弟帶回來好好安葬,我答應你。。。”
柴昭第一眼見到嶽蘅,就知道這個少女的頑劣不馴,倔強不羈,就算掉下深谷遍體鱗傷滿是鮮血,都不曾向他服過軟。滄州城破,國滅家亡,她跟著崔文跋山涉水毫無怨言,就算只是綏城一個孤苦的獵女,也不曾覺得滿目的陰霾。
而此刻的嶽蘅,仿若一個稚童般淚如雨下,雙目不見昔日華彩,婆娑的只見黯淡絕望。深埋三年的仇恨痛楚在這一刻竭盡湧出,再難抑制。
雲修啃咬著手背,齒尖似要嚼爛自己的皮肉,終於按耐不住道:“少主,給我五百人,我雲修親自帶人去奪了岳家人的遺骸!”
柴昭輕撫著嶽蘅的背,卻沒有應下雲修。
“阿蘅!”殷崇訣一把掀開帳簾,“你看誰來了!”
殷崇旭還未來得及責備弟弟的魯莽,眼中已經溢位大片驚喜,“。。。崔叔來了!”
“崔叔!?”雲修趕忙看去,“真是崔叔?”
柴昭俯首對嶽蘅低柔道:“阿蘅快看。。。”
嶽蘅止住哭聲抬頭看去,見帳裡站著的真是許久未見的崔文,才喊了聲“崔叔”,淚水也止不住的顆顆墜落。
柴昭按了按嶽蘅孱弱的肩,起身道:“殷堡主說崔叔離開了綏城往滄州來了,阿蘅和我掛心了一路,本還以為要進了滄州才能見到,眼下就知道你平安無事,實在不能再好!”
崔文比起數月前像是滄桑了許多,膚色黝黑眼神卻依舊銳利,見柴昭對自己的關切發自肺腑,抱拳道:“崔某行事自由慣了,總是想一出是一出,離開綏城也是自己的意思,沒想到這一趟滄州,還能為故主做些事情。。。”
“崔叔坐下說話。”柴昭揮開衣襟道。
一旁的雲修趕忙親自給崔文斟上茶水,畢恭畢敬遞到崔文手邊,“崔叔請。”
崔文淡淡一笑,不急不緩的放下茶盞,看著床褥上仍在抽泣的嶽蘅,憐惜道:“阿蘅,看崔叔給你帶回了什麼。”
崔文說著把手摸進懷裡,掏出一塊斑駁的樹幹,拾起衣袖愛惜的擦拭著,遞給柴昭道:“柴少主,是你留下的東西吧。”
“這是。。。”雲修好奇的探過身子去看,“少主的東西?”
柴昭伸手接過,灰眸定在了樹幹上的字跡上,緩緩看向崔文道:“崔叔,這。。。你是在哪裡找到的?”
——“愛妻嶽蘅之墓。。。”雲修努力辨識著樹幹上已經黑紫的字跡,“我想起來了,是我們進滄州時,少主以為岳家滿門殉國,在城外亂墳崗給少夫人咬指寫下的血字!”
嶽蘅遲緩的朝柴昭手間望去,“愛妻。。。嶽蘅之墓。。。”
“崔叔在哪裡找到的這個?”柴昭蹙眉道,“岳家的墳冢。。。不是被。。。”
崔文也不回答柴昭,踱近紅著眼睛的嶽蘅,沙聲道:“阿蘅,你見到的,並不是你爹孃的遺骨。孫然奉命去亂墳崗時,什麼都沒有找到。我一到滄州,就已經設法將你家人的遺骨取出,如今藏在安全的地方。。。”
“崔叔。。。”嶽蘅咬緊了嘴唇,“你沒有騙我?”
“我都帶回了墳冢前的東西,怎麼會有假?”崔文大笑了出來,“岳家的小姐,哭的像個孩子一樣,羞不羞!”
柴昭見嶽蘅還有些半信半疑,遞過樹幹道:“你自己看吧。”
嫣紅的血字歷經數載的風吹日曬,早已經變作了滄桑的黑紫色,可那微腥的氣息縈繞鼻尖揮之不散——“愛妻嶽蘅之墓。”嶽蘅撫觸著每一字低喃著,“愛妻嶽蘅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