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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護士泡了茶端來,張醫生一看,馬上訓話道:“怎麼用紙杯?不雅觀。去我辦公室裡拿玻璃杯,桌上有鐵觀音,去泡鐵觀音端來。”小護士飛跑去了。
請了老中醫過來診治一事,澤居晉昨天就聽五月說了,只當她是病急亂投醫,不忍拂她好意,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卻並未當做一回事。今天一見,竟然鬧出這麼大陣仗出來,一房間都擠滿了人,連副院長都出動了。而請來的這個老先生年歲非常之老,架子非常之大,整個房間裡,就他一個人坐著,張醫生等人都站著說話,不覺詫異非常,不知道這老先生是什麼來頭。
林蘭妃悄悄戳五月的腰,笑道:“原來是這等姿色,怪不得連房子都不要,也要幫人家,老實交代,有奸…情沒有?”
五月今天得償所願,心裡喜悅到十二萬分去,就算被人家開和澤居晉的玩笑,也全然不放在心上,只說:“別瞎說,怎麼可能?他是我老闆,平時對我比較關照,僅此而已。真有□□的話,我會窮成這個樣子?哎,等一下,我去外面給大家買咖啡。”轉身出去了。
小護士泡了鐵觀音,一路飛跑送過來。符老先生接過去,吹了一口氣,手抖抖霍霍的,有點端不太穩。周圍人的眼睛緊緊盯著他的手,心跟著七上八下的,恐怕他手中茶杯落地摔碎。
符老先生喝茶的時候,中醫科的醫生指著拉門出去的五月背影,笑說:“小姑娘說請老師過來的時候,我還當有人敢冒充老師的名頭行騙,沒想到竟然真是老師本尊,哈哈哈。”
醫生這邊才開了個頭,那邊表姨馬上倒起苦水來,拿手指頭點著門口方向,毫不客氣地控訴五月說:“都是她呀,那個叫五月的小姑娘呀!這幾個星期,一週不拉,一到週末就跑到我們家去!知道我們是崇明人,就一堆一堆的往我們家送崇明土產,不收就不走,堵在你門口!上個星期還要誇張類,坐在我們家門口看書做題,後來乾脆坐地上睡著了!前天呢,我生日,正在家裡唱生日歌,她又拖著東西跑去我們家送禮,不睬她,她就哭,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看著傷心死人。碰巧她手受傷了,豎著一根受傷的手指頭,站在我們家客廳裡淌眼抹淚的,害得我生日都沒過好!要不是看她這麼可憐,跟粘牙拉絲糖一樣難纏,我們會答應老爺子來上海伐!九十三了,都!”
表姨再怎麼兇,也終究是女人,本來還有一籮筐的話要說的,看看傷員澤居晉的那張臉,只說了十分之一,餘下的生生嚥下去了。
表姨這話一出口,一房間的人感慨不已。澤居晉聽明白的同時,先是愣怔,繼而抬手去捋頭髮,手指有些顫抖,心口最柔軟的那塊地方莫名發痛,像是在毫無提防時被人捶打了一下似的,“咚”的一下。痛疼來得猝不及防,心潮隨之起伏不定,捋了兩下頭髮,才稍稍平靜下來一點。
五月去一樓買了幾杯咖啡,嘴裡唱著“lunlunlun——”,乘電梯回到14樓來,才推開病房門,就看見一房間的人的頭“刷”地齊齊轉過來,神色各異地盯著她看。表姨拿著報紙不停扇風,很火大的樣子,張醫生則點著頭衝她微笑,最奇怪的是澤居晉,望向她的目光說不清是溫柔還是埋怨,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她完全看不懂的複雜情緒在裡面。
五月被許多人盯著,感覺有點莫名其妙。很多人裡面,她只留神觀察表姨一個人的臉色,因為她最怕表姨的那張嘴。憑她對錶姨的瞭解,這個正處於更年期的小老太太不是正在發火,就是準備發火,為了明哲保身,也為了避免刺激她老人家,悄悄縮回腦袋,溜了。
符老先生喝好茶,柺杖交給表姨夫拿著,表姨從隨身的手提包裡取出一副老花眼鏡來,符老先生戴上,聽了張醫生介紹完澤居晉的病情後,和澤居晉說:“把褲管拉上去,讓我看看。”左右腿都看了看,把了會脈,讓他下地走了走,簡單問了幾句話後,就起身走了。全程不到十分鐘。走前開了個方子,叫按照方子抓藥煎藥喝上一週,又叫病人下週去蘇州去看看效果如何,順便去取黑膏藥。
整個五月份,澤居晉除了日常的功能鍛鍊以外,又多出來一件事情,就是每天早晚兩次喝煎藥。除此以外,每週還要去蘇州符家一趟,符老先生會根據他的恢復狀況調整藥方,並給他配一週的黑膏藥。他每天煎藥喝著,符家獨門膏藥敷著,瑞金醫院的理療堅持做著,到了六月頭上,左腿關節炎明顯好轉,最後一支柺杖終於擺脫掉了。
六月中旬,理療還在做,膏藥也依舊敷著,但煎藥停了。
六月下旬,已住院近半年的澤居晉終於得以出院回家。他出院後,澤居家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