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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刁鑽問題,總經理重新問了幾個問題,問她對公司的看法,問她喜不喜歡上海,將來會不會回老家工作等等。整個過程,大和田問的少,聽的多,以此來考查她的口語能力,以及語言組織能力。
五月也能看得出來,除了學歷以外,總經理大和田對她可說是基本滿意。但她卻不敢因此自滿,人家眼鏡妹能從一眾競爭對手中脫穎而出,自然也有其過人之處。
二面完畢,兩個女孩子並沒有被告知回家等訊息,而是被人事擔當帶到另外一間接待室內等候,留下面試官當場商量到底錄用哪個人。
眼鏡妹是上海人,全程都用上海話與常課長和呂課長打招呼、說話。相較五月,連端茶送水的人事擔當對她都要親切得多。生死存亡關頭,五月也不甘示弱,立刻把眼神轉換成充滿殺意的鬥爭模式,惡狠狠地看向這個和自己有著五百次回首凝眸緣分的眼鏡妹:誰怕誰啊,有種的,儘管放馬過來!咱說不來上海話,咱們就比誰日語說得好!
於是兩個女孩子坐在一間接待室裡,相互打量對方,同時又像鬥志昂揚的公雞一樣,用充滿濃重殺意的眼神碾壓對方,掄起意念的大刀毫不留情地砍向對方。這二人火花四濺地較量了半個小時,因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實力可說相當,眼珠子瞪得發酸,最終也沒能分出勝負來。
半個小時後,兩個人同時被請回剛才面試的會議室。原來四個面試官商量來商量去,始終難以抉擇。於是總經理大和田提議,叫她們當眾朗讀文章,再口頭翻譯出來。方法簡單粗暴,卻最能考驗翻譯者的功力和臨場反應能力。
二人重新坐下,各領了一篇文章在手。五月大致掃了一眼,發現是天聲人語的一篇社論。天聲人語是日本權威報紙《朝日新聞》著名的社論專欄,從前上日語課時,關老師倒經常挑選出比較有趣的文章拿出來做範文討論的。總之學日語的人,沒有不知道天聲人語的。
這篇文章也是一貫的天聲人語風格,言簡意賅,言辭辛辣。文章全文不超過兩千字,但生僻字卻很多,其討論的內容也極為深刻。大意是沖繩居民花錢養著美國大兵,同時還得承受他們作奸犯科帶來的痛苦。僅去年一年,沖繩就總共發生了涉美軍基地的惡性犯罪案件多少多少起,涉案人員多少多少人,其中殺人案件就有多少多少。因島上居民們對駐日美軍的反感越來越強烈,所以要求獨立的呼聲越來越高,若安培首相及執政黨再不採取措施,將會引發嚴重後果云云。
兩個競爭對手掃視一眼手中文章,再度對視一眼。五月是胸有成竹,氣定神閒。因為她的短處是書面翻譯,長處是口頭翻譯,而口頭翻譯並不像書面那樣要求措辭嚴謹,只要能夠流利表達出大意即可,所以這個試題對她來說非常有利;加上她從前幾年的工作就是和客人打交道,什麼樣的人沒有見識過?所以面前坐再多的人,並不會對她造成很大壓力。一句話,就是心理素質過硬。
眼鏡妹手裡不知拿到的是什麼文章,她本來也不見得有多緊張,但看五月眼神淡定,臉上還有一絲淡淡笑意,終於難得地露出些許的慌張出來,不明白為何對手會這麼平靜。
她哪裡又能知道,面前這個面龐還有些稚嫩、看上去比自己要小上幾歲的女孩子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能夠和她在同一間房間裡進行面試,到底吃過多少苦,經過多少的人和事,受過多少的委屈和磨難呢?所以,這一點壓力,於她的競爭對手——五月而言,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大和田目光在二人臉上轉了轉,開口問:“你們誰先開始?”
常課長指著五月,笑嘻嘻地說:“鍾小姐,不如你先來吧。”
五月並不在意。因為自信,所以並不稀罕那幾分鐘的緩衝和準備時間。一篇文章字正腔圓地朗讀下來,幾乎沒有停頓。口頭翻譯也頗為通順,毫無牽強之處。整篇文章,只有一個生僻字不認識,沒有不懂裝懂,讀到這裡,停頓下來,老老實實道歉:“對不起,有個字不認識。”
常課長本想給眼鏡妹多爭取些時間熟悉文章,但眼鏡妹明顯是溫室裡的花朵,從小到大幾乎沒經受過多少挫折的那種女孩子,實力雖然高強,心理素質卻不如五月。她見幾個面試官微笑頷首,對競爭對手一副極為讚賞的樣子,心裡就控制不住地慌張起來,不停地用手去扶眼鏡架,輕聲清喉嚨,手掌微微發抖,還沒開始朗讀,氣勢上就先輸給了競爭對手。
次日,如願以償地站在津九儀器的辦公樓門口的五月禁不住熱淚盈眶。這一天這一刻的欣喜,此生只有過一次,那便是出走兩年的媽媽牽著她和七月的小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