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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奶奶看她的眼神就跟她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叛徒似的:“怪不得人說女大不中留。現在八字還沒一撇,你就向著姓傘的了?你每個月回來的錢都用來培養你弟弟讀書學藝了,他請家教興趣班哪一樣不要錢?就算有結餘,不還要留著給他讀大學嗎?你當現在還是幾十年前?大學出來分配工作,工作後再分配房子?滿街的大學生,有幾個自己能買得起一套房子的?你爸媽無用,不都要指望你這個做姐姐的嗎!”
五月和奶奶講道理,試圖說服她:“話不能這樣說。咱們這樣會被人家看不起,而且人家出的彩禮,結婚時不是還要帶過去?人家給二十萬,只帶了點零頭過去,人家問起我,我怎麼說——”
“對了!”話沒說完,就被打斷,鍾奶奶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兩手一拍,問:“我聽說你表姐說七月年前也去了上海,你在上海見到她了嗎?你可問過她還願不願意回咱們家?”
五月警惕起來:“你叫她回來幹什麼?”
鍾奶奶颳了一下她的額頭,恨鐵不成鋼道:“你真是個傻的,要是甜言蜜語把她哄過來,你爸媽晚年不就能多享點福,你弟弟多個人幫襯,你將來的負擔不就能輕一點了嗎!”
五月跟不認識似的看著奶奶滿臉褶皺的一張老臉,慢慢搖頭說:“奶奶,你想多了。人家過得好好的,怎麼會願意再回我們家?”
鍾奶奶恨恨道:“我都知道‘血濃於水’這個道理呢!你們讀過書,難道還不如我明白?她不願意就拉倒,那樣沒良心的孩子我們也不要!”又責怪五月,“你也是個沒用的!她說這種沒良心的話,你當場不能教訓她,叫她想想咱家的難處?要是有條件,誰願意把養大的孩子送人?要怪就叫她怪我好了!和你爸無關,和你也不相干!”
五月冷笑,問:“怎麼你們當初把她送人的時候沒想過血濃於水呢?”
鍾媽媽最聽不得這種話,忍不住上前來幫腔說:“你個傻孩子,說的什麼話!那個時候我們不是沒有辦法嗎?不把她送走,你弟弟家潤怎麼會出生?你叫我怎麼辦?”越說越傷心,捂住臉哭了。
五月的這個婚,最終還是沒有訂成。因為兩家就彩禮的金額始終談不攏。傘傢什麼都答應了,就是不答應給二十萬元彩禮。本來也是,鍾爸爸的為人誰不知道?人家又不傻,還有不知道鍾家的如意算盤的?這二十萬元一旦給出去,到時還想要回來,估計要比登天還難了。又不是三萬五萬,誰家的錢也不是錫箔灰,更不是大風颳來的。吃相忒難看。
傘讓清的媽跟左鄰右舍說:“我們兩家門不當戶不對,要不是我看五月這孩子還老實,我根本就不想叫讓清去相親的,我家讓清這個條件,還怕找不到合宜的老婆?他鐘家竟然好意思提這麼多條件,要這麼多彩禮,好大的臉!”
鍾爸爸獅子大開口,心裡早就打算好了的。要到錢後,馬上就去德州市裡挑房子,先把首付付掉,餘下的就貸款,爭取叫五月出嫁前把貸款還清。兒子的婚房問題一解決,娶媳婦的事情也就不用操心了。
算盤打得叮噹響,誰知卻被傘家人一口回絕,連討價還價都懶得開口。鍾爸爸惱羞成怒,說:“先擱著吧,叫兩個孩子先了解了解。成不成,看今後吧。”傘家家境好,不敢一口回絕,只能騎驢找馬,一邊吊著傘家,一邊慢慢物色,要是能找到更好的,到時再回了傘家便是。
五月如釋重負,收拾了行李回上海。錢包裡的錢前一天被鍾爸爸自說自話全部拿走了,她臨走前想塞給媽媽一點體己錢時才發現錢包裡只剩下幾個硬幣,等同於身無分文了。最後也沒能給媽媽一分錢,連回上海的路費都是去跟爸爸討要的。
家潤逃課,傘讓清翹班,兩個人一起送她到車站。她責怪家潤:“爸媽把希望都放在你身上啦,你不好好學習,還敢逃課?”
家潤梗著脖子悶聲不響。傘讓清把她拉到一旁,鄭重問她:“你準備什麼時候回來呀?”
本來兩個人相親的時候他就問過一遍,意思是叫她回德州來找工作。用鍾奶奶的話來說就是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五月自然不會跟他多做探討。他今天又問一遍,五月只能含糊說:“看吧。”
傘讓清皺眉不悅:“你還捨不得回來,非要建設人家大上海呀?你早點回家來,我這裡給你留意,看看能不能託個人找個清閒合適的。”他雖然沒有明說,大概心裡的想法和鍾爸爸一樣,覺得餐廳服務員這個職業低一人等。
五月微微著惱,說了聲再見,匆匆轉身上了汽車。汽車發動,走得老遠了,伸頭去看,卻見家潤遠遠看向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