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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也早八百年就離掉了。不用你來擔心,我們大概明年就可以在一起了。”笑了一聲,又自言自語道,“不過,胡建人嘛,難說,誰又會傻到全信胡建人的話呢。”未滿二十歲、尚帶有幾分稚氣的女孩子,說出來的話卻老成得過了分。
五月心裡翻江倒海,不知不覺就拔高了聲:“你明知道他已有家有小還要和他混在一起?!他這樣的渣男,你到底看上他哪裡!”
七月滿不在乎地一笑,說:“就像垃圾食品特別好吃一樣,渣男們也特別有魅力。”
五月氣得眼底發紅,淚花在眼眶內團團打轉,怕七月看到,偷偷擦了。還想要再勸說下去,七月卻已慢慢拉下了臉。五月無可奈何,又跑到長風公園去,坐在垂柳下的長椅上吹風。她腳下就是極廣極深的銀鋤湖,看著被風吹皺的湖面,心底憂愁到無以復加。
她其實早就該知道的,她這樣家庭出來的孩子,經歷過源於家庭的那些冷與苦,心理沒有一點問題才是不正常的。七月是,她自己亦如是。
七月處處希望得到別人的關注,只要有人願意給她一點愛護和肯定,她就會失去防禦能力,一個跟頭義無反顧地栽進去。哪怕動用一點點的腦子,就一眼能看出,有著老婆孩子、尚未離婚就急著找女朋友的男人是多麼不道德不靠譜。
至於她自己,她喜歡胡思亂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以此來逃避現實。嚴重的時候,一度分不清哪個才是現實,哪個才是虛幻。從發現這個可以緩解痛苦的辦法時起,距今也不過短短几年,她已在自己的腦子裡過完了千百種各不不同的人生。
第二天,回絕了金城,說:“妹妹也在上海,實在不放心她,去不了大連,對不起。”
金城頗覺遺憾,但也沒說什麼,只笑笑:“瞭解瞭解。不用放在心上。”
五月最近似乎運氣不錯,回絕了金城之後,又被另一個客人問到:“有無興趣到我們公司來工作?”
這個客人最近時常過來,也算得上是個熟客了。此人明明是中國人,卻有個日本姓氏,緒方。緒方說一口顛三倒四、錯誤百出的日語。打扮土氣,面色不好,透著幾分縱慾過度的虛和灰,兩條法令紋彎入嘴角,顯得老相。
緒方喜歡向人派發名片,他名片上的大名是緒方孝住,頭銜則是一家旅行社的老總。緒方孝住的名片,五月已經拿到過兩三次,但他每次來,還是仙女散花似的派發,五月也就姑且拿著。
緒方除了喜歡發名片以外,還有兩個特點,一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一頓飯的功夫,就能把嘴唇講到起兩層焦皮。二是喜歡和日語不好的人用日語交流,但一碰見日語比他好的人,馬上就縮了。有時新來的服務員聽不大懂,他就放慢語速說,一遍遍地雞同鴨講,且說話時的神態間有一種難以言狀的優越感。
緒方的這些特點就成了赤羽的女孩子們的談資,她們一致得出的結論就是:此人是個如假包換的假洋鬼子,是日軍入侵時,必定會頭一個跳出來做漢奸的那種人。
緒方雖然比較裝,但對女孩子們卻還算和善,時不時地問五月:“小姑娘有沒有興趣去我那裡上班?”
五月就笑:“哎呀,你們旅行社裡的事情我做不來。”
緒方說:“不要緊,我們旅行社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材,會日語就行。不會的,我可以派人教你,怎麼樣,考慮一下?”
五月笑著搖頭,說不心動肯定是假的。畢竟,赤羽的所有的女孩子們都以進公司做小白領為榮,並且都將其當做終生的理想而憧憬不已。雖然小白領們工資未必就比她們高,但說出去卻比服務員不知道要好聽多少。
但實際上,除非你優秀到驚天動地,否則正規公司肯定是進不了的;反過來說,連沒有學歷的餐廳服務員都能輕易進去的公司,必定不會是什麼好公司。正規公司必然有正規的招聘渠道,而且公司內部肯定有一套招聘流程,不是哪個小領導覺得誰好,把人往公司一領,吩咐人事說“給我安排一下”就行了的。
其實五月的眼光並沒有高到可以挑剔人家公司規模大小、是否正規的地步,她只是不喜歡緒方這種人。每天看多了形形□□的人的面孔,已經練就成了火眼金睛,什麼面相的人好相處,什麼面相的人最難搞,一眼就能分辨出來。而緒方,以五月看人的經驗來看,絕對是看著和善,實則難纏的典型面相。
如此一天天的,把無聊又緊張的日子過到十二月一級考試的當天。考試是在上午,連假都不用請。試卷發下來,用幾近虔誠的態度在姓名欄上寫下鍾五月這三個字。草草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