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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居晉這時也站了起來,把出井伸出來的手截住,和他握了一握,又很快分開,面帶客氣微笑,極其禮貌地說:“不好意思,我正在和她說事情,出井桑那邊……”日本人一貫的說話方式,話語曖昧,意思含糊不清,只表達淺層意思,深層意思需要由對方根據當時的具體情況自己去猜測。總之話只說一半,彼此心知肚明就是。
出井看清澤居晉後,不免自慚形穢,也不再糾纏,一拍額頭:“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轉頭笑著向五月道歉,“酒喝多了,對五月醬太失禮了,剛剛認出你,一下子激動起來,只顧著說話了,忘記了五月醬是和……朋友一起來吃飯,本來就是嘛,今天是平安夜嘛,哈哈哈!”
他一張嘴說話時,就有一股濃郁酒氣撲面而來,五月自然知道他喝多了,心情多多少少遭到破壞,不想再多說話,卻還禮貌地為自己不能過去坐一坐而抱歉一笑:“總之多謝出井桑的邀請,謝謝,不好意思。”
出井終於轉身走了。澤居晉坐下,一口把剩下半杯紅酒喝下,不怎麼愉快地瞄她一眼,拿起高腳玻璃杯看了半天,終於緩緩開口說:“工作場合也好,外面的事情也罷,要是不樂意的事情,直接拒絕就是。一味的迎合遷就別人,委曲求全,結果只能是個性一點點的離自己而去,最終喪失自我。而這樣做,並不會使你更受歡迎,更受尊敬,明白?”
今天自看電影到現在,二人之間的氣氛一直很好,直到他開口說了這一段話。說這段話時,他一直皺著眉,看上去有點不太高興,似乎也有著恨鐵不成鋼的怒氣,語氣更是出乎尋常的嚴厲。
其實五月本來也沒有要去出井的位子上陪他喝個一兩杯的意思,以前在赤羽和慫恿客人喝酒開酒不過是為了賣酒,是大環境所致,並不是她喜歡和人家喝酒。而今天,也是出於禮貌,或者說是出於迫不得已,才和出井寒暄一兩句而已。
仔細回想,自己剛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很正常,語氣也是客氣而疏離,感覺應對還算得體。作為她來說,總不能被叫出名字而故意不理人家,這樣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所以澤居晉突然發怒,對她說的這些話,感覺有點莫名其妙,怎麼聽怎麼有點借題發揮的意思。她猜不出他為什麼會突然生氣,大概是對她平時為人處世的態度早有不滿了吧。
五月和他說說笑笑,抬槓到現在,但見他一擺出訓話的姿態來,就不敢說什麼了,只是老老實實低下頭,不出聲。她本來沒做錯,被他一說,馬上跟犯了錯似的低下頭,態度夠老實,姿態也夠低,但澤居晉卻並不滿意,把手中玻璃杯往桌上一頓:“喂!笨蛋,問你話呢,不用回話嗎?!”
漸漸的,五月眼中就有淚水慢慢湧出,也不說不上什麼委屈,因為他說的其實都對,就覺得心裡酸酸的,眼淚止不住地就掉了下來,不敢讓他看見,悄悄把眼淚水眨掉了。
第165章 165
澤居晉黑著一張臉,說話咄咄逼人,五月一邊淌眼淚,一邊輕聲為自己辯解:“我也想馬上回答一句‘噢; 明白了; 我也不喜歡這樣,馬上改掉這個不討人喜歡的個性就是!’可這又不是工作中犯的那種填錯數字、寫錯文字的錯; 也不是開會時說錯了話,咬咬舌頭,重新來過就是……”說著說著激動起來; 抬頭看著他; “從小到大都是這種懦弱無用的性格,我也想改; 可是怎麼改?又哪裡是一朝一夕能改的掉的?”
澤居晉直視著她的眼睛; 並不為她眼中不斷湧出的淚水所動,再一次問她:“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了?”
她吸吸鼻子; 擦了把眼淚:“意識到啦!從澤居桑第一次為這個罵我的時候就意識到啦!”
“那改不改?”
過道上的行人穿梭來往,經過這兩個人身旁時; 不免要奇怪地對這一桌黑臉訓話的男人和一個哭著辯解的女孩子多看上一眼。要是出井看見,只怕更會尷尬,自己這一打岔,害人家小情侶當眾吵起架來了。
五月想反正丟臉丟到家了,哪怕被人家圍觀也無所顧忌了,大聲的擤鼻涕,使勁的擦眼淚。然而眼淚多得很,怎麼也擦不完,一邊噼裡啪啦亂掉,一邊哽咽著賭氣說:“改,雖然知道很難,但是今後努力去改就是了!”
“嗯。”澤居晉終於點頭,伸手從夾克口袋裡拿出一包七星和打火機來,一支香菸都已經拿出來叼到嘴上了,看看四周,又拿下來,放回到煙盒內,重新塞到口袋裡去,默默看著她掉了很久的眼淚,突然說,“笨蛋,聽了前輩的至理名言,怎麼毫無表示?”
五月傻傻地看著他,圓張著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