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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
她差點兒沒當場哭出來,沒有要求新老闆澤居晉刪照片的狗膽,只能瞪起粘著三五片紙屑的眼皮,扭頭對高度近視的呂課長怒目而視。
她這邊正搓著臉生著悶氣,那邊工廠長白井也注意到她了,覷著一雙老眼,慢慢伸手過來:“你好,我是擔任工廠長的白井。那個,我有沒有在哪裡見過你?”
她把手遞過去,和白井握了一握,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顧而言他道:“我姓鍾,是財務課的新翻譯,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白井的手遲遲不縮回去:“初次見面?我們以前沒見過面?我怎麼記得好像在哪家餐廳看到過你似的?”說完,用拳頭捶自己的腦袋,“唉,酒喝多了,記性就靠不住了。”
她決定一條道走到黑,搖頭否認說:“沒有吧?我不記得和白井桑有見過面呢,要麼是在夢中見過?”一句俏皮話說完,到底心虛,就悄悄觀察了一下飯桌上各人的動靜。
酒桌上,松尾正在對著大和田淌眼抹淚,右手邊的澤居晉這時正和工程師川手低聲說話,而其他人要麼聽不懂日語,要麼忙著拼酒,沒有人留意她和白井的對話。
白井對這個答案顯然很滿意,點頭說:“不錯,不錯。我和美女夢中來相會,哈哈哈。”
看來白井似乎是完全相信這套說辭了。她一口氣還沒籲出來,旁邊的澤居晉突然“嗤”地笑了一聲。
五月像是被蛇瞪住的青蛙一般,身體瞬間僵住,慢慢轉臉去看他。如她所料,川手已經起身走了,澤居晉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臉上掛著的是看穿一切,洞察她所有小伎倆的嘲諷笑容。這個笑容,不多不少,連上今天這一次,她剛好見識了三次。
第77章 22。9。28
五月木木然地看著澤居晉,內心近乎絕望,開始考慮起自己的飯碗問題。她想,五月,明天被開除後,你是先去找房子呢,還是先去找工作好呢。又想,應該不至於吧,我是憑本事吃飯,無緣無故的,他總不能因為我沒有向人家坦白自己曾經是赤羽的服務員、赤羽式的俏皮話張口就來而把我開除吧。
澤居晉察覺到她的目光,轉臉和她對視一瞬,忽然開口問:“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她打起精神,說:“五月,鍾五月。”
“我是問真名,不是你的……”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手指在太陽穴上按了按,思索片刻,才說道,“……不是你的日本藝名。”
原來他一直以為“五月”是美代給她起的日本藝名?五月腦子又是嗡地一聲響,說:“即便在赤羽,我也沒有過藝名,五月是我唯一的名字。”把掛在椅背上的挎包拿過來,找出錢包,抽出身份證,遞給他,“這是我的身份證。”
他接過去,正反面都看了一看,輕聲念道:“出身地,山東。年齡,22歲。姓名,嗯,真的是鍾五月……”
“不,應該是23歲。”
“怎麼?”澤居晉挑起一根眉毛,“年齡也是假的?”
“不。您說的是實歲,我們中國人喜歡按虛歲算,所以,按照我們這邊的演算法,我已經今年是23歲。”
澤居晉沒有說話,把她身份證上的照片和她的臉反覆核對,確定她的臉和照片一致後,才把身份證遞還給她。二人之間沉默了幾秒鐘之後,澤居晉忽然又開口說:“誤會你了,抱歉。”
“……不,我簡歷作假了。”五月腦子一熱,張口就來“我簡歷上沒有把赤羽的工作經歷寫出來,簡歷上的工作經驗也有誇大。”
在赤羽的工作經歷,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他,將來總會知道的事情,不如自己向他坦白,不管還能不能留在津九,至少她能夠問心無愧。只是心裡總覺得莫名委屈,眼內就有淚水湧現,努力忍住了,垂下頭去,輕聲說:“還有,請您對我不要抱有偏見,我雖然是赤羽的服務員出身,雖然日語都是自學,雖然學歷還不夠,可是我,我想我的日語水平足夠做您的翻譯。”
澤居晉一笑,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知道。你的日語水平,在你還是赤羽服務員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赤羽這個詞兒,咬得極重。
在赤羽的時候,他好像總共聽她說過兩次話,都是她和客人說笑話的時候。當然,她以為是說笑話,其實在人家看來,就是打情罵俏。五月不說話,端起面前的可樂杯,往口中猛灌一口,一股酒精的辛辣味道從口腔直衝腦門,一下子就嗆出幾滴眼淚,趕緊把嘴裡的一口黃酒再吐回到杯子裡去,趁著咳嗽的時候,悄悄把眼淚也擦掉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