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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喊,一邊仔細觀察著澤居晉的表情,沒看出明顯變化,並不氣餒,接著和他說話:“哎,你是誰,你可是澤居晉,那樣討人喜歡的澤居晉怎麼可以被一場小小的車禍打敗?所以,拜託你快點醒來,快點站起來啦!澤居晉,澤居晉——”
護工阿姨喝好水,現身病房,見這新來的助理兼翻譯正趴在病人耳朵邊上跟唸咒一樣地叫著病人名字,又是奇怪,又是好笑,問道:“小姑娘,你在幹嗎?”
五月身體一僵,像是做了壞事一樣,臉“騰”地紅了,一把甩開澤居晉的手,不敢去看阿姨的眼睛,嘴裡小聲說:“那個,不是經常有新聞說,如果每天堅持對著陷入昏迷的人說話,喊他的名字,就會有奇蹟發生,就能夠把人喚醒嗎。”恐怕人家不信,招手說,“不信你來看,我剛剛看見他的表情都變了呢。”
護工阿姨說:“啊喲,人家從ICU出來後沒多久就醒了,否則醫生怎麼會批准他轉病房?”
她不信:“怎麼可能,要是他醒了,我怎麼會沒聽說?剛剛喊他好久,對著他說了半天的話都沒醒。你騙我幹什麼啊,不要瞎說,會害我得心臟病的。”
“要麼是你沒聽清,要麼是人家忘記了告訴你。不信你自己看呀,我騙你幹什麼啦。”
“誒?”她大腦一時理解不了阿姨這句話的確切意思,跟傻了似的,背對著病床怔了很久,直到聽見身後澤居晉的聲音傳來:“sa醬。”
她緩緩回過頭,對上了澤居晉明明蘊含無限情緒卻又沉靜如水的一雙眸子。
澤居晉緊抿雙唇,靜靜地與她對視,半天,終於開口說話:“sa醬,好久不見。”見她眼珠子快要瞪出來似的,終於忍俊不禁,嘴角微微上揚,輕輕笑了一笑,“不過,好像還是地道笨蛋一隻。”語氣略帶嫌棄。
“嗷——”她抱頭尖叫一聲,飛快抓起包,推開護工阿姨,哭著跑了出去。
半小時後,她揉著紅眼泡,自己又走了回來,垂著頭,磨磨蹭蹭地走到病床旁,深深鞠了一躬:“澤居桑,好久不見。”
“不是澤居,也不是澤居晉嗎?”
“是我失禮了,我錯了,請原諒。”
“始末書寫來。”
“別別,這又不是公司,始末書還是免了吧,看在人家這麼關心您的份上。”
“關心我是因為每天能多拿兩個小時的助理工資吧。”
連在洗手間裡說的話都被他聽見了。要命哎呦喂,活不下去了。
她的腦袋垂得更低:“請別這樣說,會難過的。澤居桑不在公司的這一段時間,人家其實很想念您的。”
“想念我的,不是隻有花小姐和我家保潔阿姨麼。”
“……”明知道話都被他聽了去,從他口中又說出來,臉皮燒得厲害,恨不能即刻鑽到床底下去躲起來。
他欣賞了一下她的窘態,忽然說:“謝謝你,sa醬。”
“謝什麼啊。”
“普羅旺斯的一年。”
“哦,我明天幫你帶幾本書來吧。有沒有想看的?”
他想了想,說:“暫時不用了,吃的藥太多,每天都昏昏沉沉。”
這邊正在說話,那邊護工阿姨好心提醒她:“到你下班時間了,兩個小時到啦。”
五月從瑞金醫院出來,嘴裡哼著小調,一路跳躍著跑去了公交車站。等來公交車,跳上去,身後一個行動遲緩的阿姨跟了上來,她看見,連忙伸手把人家拉了上來,又扶著人家走到車尾,替人家找了個位子坐下。車子發動,身旁的一個人沒站穩,重重踩了她一腳。人家還沒開口道歉,她先去問人家:“不要緊吧?”那人搖搖頭頭,一句“對不起”也隨之嚥了下去。
公交車開了幾站路,上來一個稍微上了點年紀的男人,她大老遠的向人家招手,喊:“老伯伯,老伯伯,這裡有位子,來來來——”男人五十多歲的樣子,稱呼為老伯伯還有點為時過早,但為了坐上位子,被喊老爺爺也沒有問題。
“老伯伯”用肩膀頂開周圍的幾個小夥子,大力扒拉開擋路的乘客,從一堆人中大馬金刀地殺將過來,她忙不迭地站起來讓座,自己在車門前抓著吊環吊了六七站才到家。回到自己小區門口,一路哼著小調,蹦蹦跳跳跑回小區,在一樓的樓道前碰見了外出去約會的金秀拉。她往金秀拉麵前一蹦,張開雙臂,原地轉了一個圈兒:“秀拉,我看上去像什麼?”
金秀拉正在聽手機裡梁靜茹的《勇氣》,被黑影中突然蹦出來的一個人差點嚇尿,拍了拍心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