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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秋臉色劇變,低聲威脅道,“這話朝誰都不準說,曹青夢也不能說。”
相鳳嘲道,“奴才不敢的。”
苻秋稍放下心來,心煩意亂地把相鳳趕出去,叫他去熊沐他們那裡對付一晚上。吹滅了燭火,苻秋在床上翻來覆去。
外面隱有雷聲。
世道不好,冬雷陣陣。
苻秋嘆了口氣。
東子的手臂從後攬住他的腰,頭在他的頸窩裡蹭了蹭,下巴貼著苻秋的頸窩,他低聲說,“人各有命。”
苻秋睜著眼。人各有命,各安天命,誰說不是。他只是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個哥哥,在衛琨帳內受了這麼多年苦,折辱得什麼都不剩了,如果這人無聲無息死了還好,結果還讓他碰上了。
“你說,曹青夢要是有機會,會帶那傢伙走嗎?”苻秋懵懂的聲音問。
“不會。”
一句話讓苻秋冷靜下來。這麼多年,曹青夢多的是機會帶他走,最終卻什麼都沒做。僅僅在軍營裡讓相鳳能有一口飽飯,多一件衣穿。所以相鳳對曹青夢不僅不感激,說不得還懷著怨恨。
“別想了。”東子摩挲著苻秋受傷的手,讓他窩在自己懷裡。
苻秋在黑暗裡眨眼,腦袋快炸了。
剛睡沒一會兒,苻秋又不安地翻個身,問東子,“四叔會對付曹青夢嗎?”
“衛琨多疑,這幾天我混在軍營裡,也打聽出來了。曹青夢本是北狄野人,衛琨看中她殺人的本事,從俘虜中挑出她來,親手訓練了半年,成為他的左膀右臂,殺過不少衛琨最早帶來,後來不聽話的將領。這支戍邊軍隊,自先帝駕崩之後,幾乎與朝廷斷了聯絡,將在外,軍令不受。衛琨除了站出來說一句脫離大楚之外,整個軍隊的體系已完全自給自足。”
苻秋靜靜聽完,有點不安,剛動了動,腰上一緊。
東子緊抱著他,低聲道,“不過衛琨一定會幫你拿回皇位。”
苻秋莫名其妙,“你又知道?”他語聲裡有淡淡的不悅,東子知道得太多,其中很多他都不知道,這讓苻秋有點無語。
“先帝給他寫了一封信。”
“……”苻秋從東子懷中掙脫出來,退開些,一雙眼在黑暗裡警惕地望著他,“你到底還瞞著我多少事?”
“……沒有了。”東子伸手去抱,苻秋朝後退,東子朝前挪,苻秋退無可退了,被抱著扭來扭去,一邊罵娘,“你他媽再瞞老子試試,打不死你!”
“……”
“發誓沒事瞞著我了!”苻秋指著東子的鼻子。
“我發誓。”東子好說歹說,低聲哄著,把苻秋抱著,任由他張牙舞爪一陣亂撓,漸漸苻秋也困了,在他懷裡疲憊非常地打了個哈欠,迷糊地低聲威脅,“以後再瞞老子事兒,就把你掛在軍旗上放風箏。”
“好。”
“朕要睡了。”
東子沒說話,他的手輕輕撫著苻秋的背脊,像安撫一頭炸毛的小獅子。
按照北狄野人一族的慣例,左禹全的屍體被剝去盔甲,大塊頭擠在一件貼身的白色絲衣內,他渾身肌肉鬆弛,臉皮像乾癟的橘子皮似的垂到下巴兩側。
竹筏載著他的屍體,順著湍急的流水而下。
不一會兒,在天空中虎視眈眈已久的禿鷲側轉身,自空中俯衝而下,只消半個時辰,一群禿鷲就將左禹全的屍身啄食乾淨,唯獨剩下白色絲衣搭在竹筏上,被流水浸透,漂向遠方。
曹青夢孤單地站在河邊,衝身邊計程車兵說了幾句話,兩個士兵朝苻秋跑過來。
“將軍請少帥過去。”
一大早曹青夢便讓人來叫他過來觀禮,苻秋以為會有很多將領來,沒想到到了才發現只有自己。他連東子都沒叫,熊沐等人進入衛琨軍中後就被分派去不同的營帳裡效力,用衛琨的話說,他的軍營裡不養閒人。
紫雲、紫煙兩個還是伺候苻秋,不過也沒多少要伺候的,打水灑掃罷了,白天幾乎不出自己的營帳,以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和衝突。
苻秋走過去,曹青夢望著水面,她淡淡道,“人最後還是得死,茫茫天地間,留不下一點痕跡。”
苻秋沒接話,蹲身抓起一塊石頭,朝水中丟去。
“昨日拜託少帥的事,少帥可願答應?”
苻秋眯起眼,“相鳳對我有用。”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曹青夢沉吟道。
“是這個道理,但這件工具,他是個人。是個人我就無法完全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