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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個人來,正是東子,他沉默的眼孔裡明顯有點詫異。但也沒問什麼。
就是沒問才讓人生氣。
苻秋手裡漂亮地挽了個劍花,劍尖直截了當地衝著東子而去。
東子側身閃過,舉起手裡的銅盆,苻秋手起劍落,銅盆上留下一道不算深刻的劃痕。噹啷一聲響,苻秋胸前起伏不定,喘了兩口氣,才怒瞪了東子一眼,“不會躲啊!”
東子看著他,手溫柔地覆蓋上苻秋的手背。
苻秋輕輕出了口氣,把眼睛撇開。
最不耐煩東子一臉的無波無瀾,又不是死人。昨晚上苻秋沒睡好,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他在這太監眼裡就是如此的飢渴又禽獸?他們是在逃命不是在踏春,他還記得給他買兩個漂亮丫頭塞進房裡。
這種無微不至實在太讓人生氣了!
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東子握著苻秋的手,反手熟練翻出兩個劍花,苻秋的注意力才被帶到招式上。
“宮中武師捨不得皇上吃苦,教的招式多華而不實,好看但沒有實戰能力。行走在外,武功是用來自保,若遇上江湖人,出招狠辣,花拳繡腿就不夠看了。”
苻秋被東子帶著,身不由己地出招收劍。
他打小覺得刀劍都跟他有仇,小時候學武沒少吃苦,不是被劍砸了就是被刀柄撞了,唯一射箭還行。
“要是你有興致,等我回來,每天早上陪你練一個時辰。”東子離開苻秋身後,雙手恭敬地將劍舉過頭頂。
苻秋哼了聲。
“要去哪兒?”
“昨日不是說好的?”
苻秋想了想,嘴一撇,“我也要去。”
“……”東子把銅盆收好,坐在廊下穿鞋子。
苻秋站在他跟前,彎腰朝著他的臉大聲說,“我!也!要!去!”
東子揉了揉耳朵,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
苻秋被看得心裡發毛,看不起他是吧?他功夫不好,沒錯。可他還有機智的頭腦和出色的箭術。
苻秋在心裡一陣咕噥,朝東子攤了攤手,“宅子裡有弓箭嗎?”
東子進屋,沒一會兒捏著弓箭出來了。
苻秋拿在手上掂了掂,嘴角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抬臂開弓。
箭如流星,飛掠入空中,沒一會兒,兩隻麻雀掉了下來,正落在院子裡,被串在同一枝箭上。
東子無話可說了,便站著,伸手想摸苻秋的頭。
苻秋把頭一偏,“我不是小孩子了。”
東子沉默著進屋去收拾東西,出來後又去苻秋的屋裡替他收拾東西,苻秋就站在門口看,一雙靈泛的眼睛骨碌碌轉,不自覺放軟了語氣,“這路上我都聽你的,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誰讓我的命這麼貴重,不會隨隨便便送命的。”
東子這才轉過頭,低著眼睛看他。
苻秋只覺得東子每回不動聲色看他時,就像一頭溫順的老馬,溼潤著又大又亮的眼珠,但不會說話。
“再說不是還有你嗎?”苻秋踮起腳,伸手摸了摸東子的頭。
東子終於笑了,雖然短暫,但苻秋知道他這才算是答應了,心裡也高興。
東子伺候著苻秋穿衣洗漱,一時間苻秋生出種恍惚,臉上有那麼幾秒的閃神,等穿戴整齊了,掛上弓箭簍子,他站在穿衣鏡前轉了個圈,儼然是要去春狩的小少爺。而東子就像個保護神似的端立在他身後,苻秋嘴角一抹得意,“醒啦,昨兒的新衣裳呢,不換上?”
“收拾帶上了,等拜見八王爺時再穿。”
苻秋點點頭,理了理衣服的袖口,將領子放鬆些,才聳聳肩膀活動活動手腳,還隨機紮了個馬步。
實在覺得今日的自己倍兒有精神。
“給我帶衣裳了沒?”
“嗯。”
“你的玉佛兒帶了沒?”
“貼身收著。”
東子當年沒進宮的時候,第一回奉命入宮,宋太后對袁家很是寵信,也很喜歡這個小孩,便隨手打賞了一件玉佛。雖算不得多貴重,但在天下間也是獨一份的,讓他帶著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可以自證身份。
苻秋很滿意自己的安排,出了門自然要騎馬的。
東子蹲身跪在馬前。
苻秋瞟了眼,自己拽住馬韁,踏著鐙子爬了上去,在馬背上坐穩後,才朝地上還蹲著的東子說,“看,我自己也能行。”
東子眼睛裡蘊藏著溫順的笑意,也爬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