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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來,胡亂裹了衣衫,衝下樓去,瞧見椀媽媽打著哈欠,笑臉相迎,“國姑昨晚可快活?”
“你叫人下藥給我?”她頂著個雞窩頭,黑著臉問。
“呀!您這是什麼話?”椀媽媽驚詫。明明是她跑來嫖小倌兒,怎麼感覺被小倌兒嫖了似的。
在雲煙閣說這種話,武思芳佔不到理。她滿腦子都是疑問,卻無從解起。出了雲煙閣,遠遠瞧見潘毓孤零零的身影,昨晚被她訓斥了一番,他並沒有離開,還是那樣靜靜望著她。武思芳很生氣,他不敢主動糾纏,免得適得其反,於是老老實實地等著下一次的機會。
武思芳沒來由的有了內疚感,就如同偷腥的妻主被嫉妒的夫郎當場逮著了似的。這種感覺讓她抑鬱無比,
他們明明沒有什麼關係了。她是一個在正常不過的女娘,不就是嫖了個小倌兒,為什麼像跟做了虧心事一樣?
她討厭自己的這種心虛,不去理他,也不看他,悶著頭一路奔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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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依著武思芳的吩咐很快備了熱水給她。她將身子整個沉入浴桶裡,反省自己。她有些沮喪,意識也越發地清醒。她以為自己做的不過是一整夜旖旎香豔的美夢,當時那種感覺暢快淋漓,很美好,所以,才任由自己肆意放縱,自由馳騁。
武思芳在水裡泡了個徹徹底底,起身換好了衣衫,收拾利落,打發人去喊小陶大夫。
………
天氣還不錯,太陽明晃晃的,小陶大夫邁進院裡的時候,就看見武思芳雙手支在窗臺上唉聲嘆氣。
“哪兒不合適?”小陶大夫看見家主,總沒什麼好臉色。
武思芳訕訕的,指著檀木案上的青瓷梅花小酒壺說道:“我昨晚用它喝酒來的,這裡邊兒可能被人下了藥。我順手拿回來了,裡頭還有些殘留,你幫我看看,是怎麼回事?”
小陶大夫掀開壺蓋探究了半響,方才說道:“也沒什麼,酒裡摻了點春風醉,不用擔心,即便喝多了也死不了人,就是得瀉火。”
“怪不得…。。”武思芳連連嘆氣,她竟然栽在了這上頭。
“呃,好像……還有點幻情藥。”武思芳正搖頭晃腦地感慨,沒成想小陶大夫又來了這麼一句。
“……什麼東西?”春風醉她知道,幻情還是頭一回聽說。
“通常對冷情寡性的人,喝春風醉就可以了,這幻情藥嘛,主要是會讓人將一切不可能實現的美好全部體現在夢幻裡。”小陶大夫看著家主一臉不解,繼續解釋:“我的意思是喝了會有幻覺,所有的東西在你的眼裡 都會變成你希望的樣子。”
“……。”武思芳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我討厭張三,喜歡李四。如果喝了幻情,張三在我眼裡就是李四?”
“…。。呃……。差不多吧…。”
原來是這樣。
武思芳呆若木雞,反應遲鈍。誰這麼缺德?下了春風醉也就算了,還下了幻情,怪不得她一直以為那個人是……。
“這是上雲煙閣開葷去了?”小陶大夫沒在意武思芳的異常反應,倒是看見了酒壺底部的印記,恍然大悟,“你倒是開竅了,我還以為你就打算守著綠意一個人呢。”
武思芳回過神來,一臉大勢已去的頹喪。她勉強嘿嘿了兩聲,心頭堵得厲害,“這種事情……。還是你情我願的好,不然完了事,哎…。。,你不知道有多彆扭!”
小陶大夫不以為然,盯著武思芳一脖子的吻痕和她嫣紅髮腫的嘴唇,一陣冷笑:“我猜你昨晚,…。。一定很瘋狂!”
“……。。” 武思芳恨不能一頭撞死。
其實武思芳說的有點道理,因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嫖了誰,所以一想起她那晚和別人顛鸞倒鳳,就連著膈應了好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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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事以後,武思芳釀酒,談買賣,用忙碌使勁兒掩蓋著曾經發生過的不痛快。至於一直跟著她的潘毓,她也沒再搭理他。看見他時,總是寒著一張臉,拒人於千里之外。武思芳原本是一個很有主意的人,既然決定要過沒有潘毓的生活,就不會再和他糾纏不清,也不會去做明明沒有結局,卻非要給人希望的事情。可是她拿潘毓沒辦法,他會看她的臉色行事,比起從前,溫和多了。他怕她厭煩,不會刻意去幹擾她,只是遠遠看著,等著她招之則來揮之則去,因他相信,總有一日,他會重新得到武思芳的認可和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