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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葉麒心中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微微彎下腰吐出一口血,雙手撐住膝蓋,堪堪穩住自己的身形。
他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絲畏懼之意。
本以為今夜只要這一劫,他事先鋪好的後路足夠助她順利渡過難關,可符宴歸顯然已在龍門地界——這將是他們最大的威脅。
如果他還能空出一兩日壽期,他有十足把握能與之一搏,但現在……他大限將至,又能為她做些什麼呢?
他幾乎可以預見到接下來發生的種種——沈曜遭算計自顧不暇,或敗或亡;符宴歸力挽狂瀾,收拾殘局……再然後闖進來,在賀家軍趕到之前所有人都會落入他的手中。
包括長陵和長盛。
是,他不會傷害她,但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得到她,得到她的人……得到她的心。
符宴歸的手段總是層出不窮,他本就有超乎常人的耐心和毅力,他能設計出無數種聞所未聞的花招,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再加上他對長陵近乎魔怔的執念和追悔莫及……
縱然他求而不得,也絕不可能放手。
葉麒抬額,望著長陵在夜風中揮劍激戰,哪怕人已到了強弩之末,眼神和劍意卻絲毫不見疲軟。
這就是強者之道麼?
不是天生的無堅不摧,而是不論處於何種境地,但凡尚存一絲希望,哪怕孤注一擲,也要筆直向前,絕不遲疑。
他從來不知道,喜歡一個人可以這樣深入骨髓。
喜歡到……只是這樣看了一眼,即將陷入死寂的血肉之軀都能在一霎間“復甦”起來,宛如迴光返照一般,從頭到腳都活絡了起來。
葉麒緩緩站直了,只一頓,便往湖水方向而去,七叔和符宴暘看他突然健步如飛,都嚇了一跳,七叔忙跟上前去,“公子……”
“喚飛鷹,”葉麒利落道:“我要帶封信給陶風。”
七叔立即吹哨,盤旋在上空中的飛鷹很快落在肩頭,他按照葉麒所念寫完了字條,神色仍是有些遲疑:“明月舟既是雁國人,此番動亂自己逃都來不及,怎麼還會來搭理我們的死活呢?”
葉麒從衣兜裡掏出一枚戒指,正是當日長陵落在五毒門的鎏金戒。
“讓陶風把戒指給明月舟,他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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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不懂殺戮與博弈,靜默凝視夜色悠長。
賀家的高手所剩無幾,龍驤軍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退去,剩下的羽林衛精疲力竭,就在他們不知是該戰還是該退時,聽到後方傳來一陣訓練有素的腳步聲。
這動靜長陵和舒雋等人也聽到了,他們握緊手中的兵器,不動聲色的調勻呼吸,靜待新一輪的廝殺。
外頭的人是殺進來的,始料未及的是,他們的目標是羽林衛。
長陵心中驚疑不定——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了,來者會是什麼人?
答案很快浮出水面,一柄環首刀倏地一晃而過,頃刻間將十來個意欲落荒而逃的羽林衛腦袋搬家。
明月舟闖入山谷時,眾人皆是吃了一驚。
怎麼來的會是雁國太子?
長陵也呆住了,不等她開口相詢,明月舟視而不見般穿過她身畔,徑自出手將薛夫子從符宴暘手中奪了下來,倒退幾步,低聲對薛夫子道:“薛掌門,當日你們助本王進谷便說好了要保證我們全身而退,如今逍遙谷外遭圍,貴派長老說您知曉其他逃生之道,託本王救您出去。”
憑空多了根救命稻草,薛夫子如何不撈?
他渾身早已疼的難以思考,迫不及待道:“本座自然知曉出谷的密道,只要王爺救我出去……”
“好,希望薛掌門不要食言。”明月舟帶著薛夫子在天魂天魄的掩護下退至山門前,臨走前猶不放心道:“若是讓他們出去,我們的行跡也就敗露了……”
薛夫子連連點頭,但他雙手已廢,只能湊嚮明月舟耳邊極輕道:“右門水下,有卵石呈北斗天樞陣,移石為天權陣,此乃開合之法。”
明月舟點了點頭,突然間扯高嗓門,複述了一遍道:“右門水下,有卵石呈北斗天樞陣,移石為天權陣!”
“你……”薛夫子怒瞪明月舟,罵人的話還沒說完,勾魂刀一刀在他頸上劃過。
這時,明月舟的上百號人馬俱已入谷,七叔眼明手快掠至山門前,撥動水下石陣,轟隆一聲,山門緩緩闔上。
長陵盯著山門怔了半晌,等她反應過來時,第一反應是扭過頭去尋葉麒的身影。
一眼就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