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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日午膳其實還是用得極晚。沈畫忍不住趁柴駿大方得體地與族裡那些壓根兒不大認識的叔伯兄弟交談之際,偷偷溜出去騙了村裡小孩兒兩個烤紅薯才勉強捱到用膳。
開席後又裝作真被三姑六婆“棒打鴛鴦”,拖去屋裡與她們一桌問長問短,從燕京城裡的稀奇事聊到表哥如今尚未娶妻,又從他至今無人問津聊到為他說一門媳婦兒的終身大事。那真是各家爭相獻女的空前盛況,有人甚至還向她打聽柴駿要不要納妾,多個姐妹多些照應。沈畫好不容易才用姜凱和柴駿的婚事得皇上點頭同意做藉口,替表哥擺脫了近親成婚的厄運,同時也暗中解救了孃親這些不大懂事的親戚,直到傍晚散席才得以脫身。
這頓飯足足吃了兩個時辰。
找到柴駿時,他已被族裡那幫無良叔伯灌得伶仃大醉。正躺在族長表哥替他安排的房間裡呼呼大睡。
沈畫記得兩人被人“拆散”時,他尚滴酒未沾,且因為與他交談之人頗多,鑑於他良好的飯桌禮儀,甚至連筷子都尚未拿起。她還擔心這樣下去他會填不飽肚子,破壞她的大計,沒想到兩個時辰之後與他相見時,竟已成一堆爛泥!
此時的柴駿衣衫不似平素整齊,卻睡姿撩人,隨意地平躺在床上,左手高舉過頭頂,右手置於身前,兩條大長腿一隻擱在床上,另一隻掛在床外,腳上靴子未除,且腳不沾地。臉頰因醉酒染了些紅暈,兩片薄唇也好似女子般抹了唇脂,依舊精緻得令人垂涎三尺,就好似上了釉的大師得意之作。
沈畫抄著手靠在門框上一飽眼福後捂住額頭。我滴個天!怎麼喝成這樣了?這些人還有沒有一丁點兒的人性?
可一想到始作俑者就是她本人又忍不住一陣壞笑,這裡的人可都是她的親戚。
一路上她試過無數回,都沒辦法將這廝催眠,套點兒自己想要的秘密,全因他一門心思都放在了佛經之上,真是相當的難搞定。她又不能做得太過明顯,引他懷疑。
但醉了酒的人就好辦多了,且不說酒後吐真言,真要動手也容易一點,不過沈畫考慮了一下,還是保留對他使用催眠術,不到萬不得已不下“毒手”。
緩緩走到床邊,沈畫伸手推了推。
許是這動作驚醒了他,柴駿睜開那雙極是好看的丹鳳眼,迷離狀死死將她盯住。好一陣子忽的彎嘴一笑:“你來了?”
素來低沉磁性的聲音略略帶著微醺的酒意,比尋常更顯幾分誘惑。
雖然他這一笑的確驚豔到足以令人心驚肉跳,沈畫也從未見過,卻很鎮定地收斂了心神,故作嚴肅地數落於他:“明知自己不會喝酒,喝這麼多做什麼?”
不過是低度的米酒而已,對她來說就像是喝甜水,誰知道他是不是裝的?
柴駿紅著臉微微笑著,猶如一朵怒放的妖花,開得極為妖豔,“盛情難卻。”
沈畫遂試探著問:“可能起身走走?要不我送你回客棧?”
誰知他竟發起少爺脾氣,“你伺候我不好麼?”
伺候?這廝還真是喝醉了不顧及她身份。她既不是他家丫鬟,也不是伺候他的小廝,二人雖確有婚約,也只是名義上的。沈畫勉強道:“好是好,不過……”
尚未將話說完,柴駿突然不管不顧地將她拖了過去,死死摟在懷裡,“不過?不過什麼?我知道你喜歡他。可我喜歡你。”
沈畫頓時呆住,他喜歡她?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莫非路上常以男裝示人,他竟看上了她這偽公子?可她一點不為糾正了他的愛情觀感到欣慰。
她可是與他有兩年之約的正人女子,絕不能趁人之危。搞不好眼下他說的並不是她,那就要犯無可挽回的原則性錯誤了,趕緊試圖從他懷裡掙脫。
這廝不會是裝的吧?
顯然事情有時就是這樣,物極必反。沈畫越掙扎,柴駿越不肯放過。掙扎間,他猛地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低頭含住她的唇。又是咬又是啃,彷彿要將她生吞了一般。
沈畫瞪大眼看著,從未想過他竟然也有這麼驚人的爆發力。可這是她的初吻,就不能溫柔點兒麼?要是留下什麼心理陰影,這輩子他也別想再親她一次。
不對!就是沒心理陰影也別再來了。
這算不算偷雞不著蝕把米?想問的事還沒問出來,倒被他先佔了便宜。
柴駿用那雙迷人的丹鳳眼死死盯著她,彷彿她並非他的未婚妻,而是仇人,且有深仇大恨。
一陣狂風暴雨過去,沈畫雙唇隱隱作痛,幸好有張面紗擋著,才不至於被他趁虛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