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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鐵炮聲和喊殺聲停了下來。下間賴廉在鎧甲上塗滿傷病流下的鮮血,看看差不多了,仍起一把塵土灑在頭上,‘法主大人,西北門我們佔了些便宜,信使也送走了。只是正門,正門卻吃了點虧。’正門不止是吃了點虧得問題,而是吃了大虧。正門出擊的鈴木重秀的鐵炮隊在和織田家的鐵炮隊交火時傷亡慘重。對面的鉛丸像雨點一樣撒過來。大批的人被打死打傷。令鈴木重秀吃癟的是對方的鐵炮在數量射程和射速上都要明顯高於自己的鐵炮隊,自己的鐵炮隊打了兩輪就已經傷亡慘重,而在同樣的時間對方打了五輪鐵炮。
本願寺顯如停了滴蠟,‘下間大人辛苦了,信使送出去就好。一定要告訴大家,為一向宗死去的虔誠的信徒是不用下地獄的,免去輪迴之苦,直接得成正果。’
‘我知道了,法主大人。’
本願寺顯如叫住下間賴廉,‘還有,死去的那些信徒如果有妻妾漂亮的記得給我送過來。我親自為她們一一超渡亡夫。’
‘嗨咦。’
石山本願寺城正門硝煙散盡,工藤家陣地前八十米的距離上本願寺家留下了一大片屍體。約有三百多本願寺家的僧兵永遠的在這裡停止了呼吸。鐵炮對射的下場是殘酷的,工藤家雖然佔了人數,射速,和射程上的優勢,但是有也三個小隊約六十多人暫時報銷了。
竹藏五郎正帶著幾個軍醫官給傷兵緊急治療,每當取出子彈灑上硫磺粉之際,‘哎呦。’‘輕點。’‘媽呀。疼死我了。’等慘叫聲就會此起彼伏。硫磺粉是消毒消炎的,效果相當於酒精加碘酒,受過傷的人想必都知道,受傷的時候不疼,但是消毒的時候肯定疼的受不了。
‘小兔子崽子們,叫什麼叫。腦袋掉了不過碗大一個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你們就美把,今天本願寺家的鐵炮隊用的都是石子,沒毒的。不然的話,傷口的肉都得切掉。那才有的疼呢。’前田慶次實在受不了傷兵的哀嚎,跑過來罵道。
‘大人,你不知道,被打傷的時候我一個字都沒喊。不過這灑傷口上的黃面實在是厲害,比傷口撒鹽還疼啊。’
‘是嗎?真的比撒鹽還疼?’前田慶次問道。
‘真的,大人,確實比撒鹽還疼啊。’
‘那好,竹藏五郎,過來,把這個人傷口的硫磺粉去了,我給灑上鹽。’
竹藏五郎,‘大人高明,其實鹽也可以消毒的。’
‘疼死我啦,媽呀,你還真撒鹽啊。’
‘慶次君,忙什麼呢?’
前田慶次轉身一看,是當年勸誘自己加入工藤家的金森長近,‘長近啊,我這裡看看傷兵。沒什麼事,你怎麼來了。’
金森長近拍拍身邊的大車,‘給你們送些肉,菜,醬,油。這次包圍石山本願寺城之前沒有風聲,你們的供給過不了三天就要用完了,天天吃茶泡飯,醃蘿蔔條怎麼打仗?’
前田慶次摸摸鼻子,‘說的也是,當年咱們可是說好了,要天天大魚大肉我才肯出仕商人的。’
‘那是當然,你和竹中是為了伙食來的,其他人是為了拿高薪水來的。’金森長近說著,不由想起來了十年前招收這些人出仕工藤家的情景。
十年前,南近江國。
一個年輕的野武士拿著貼了銀箔的木刀(竹光)站在街上,對著要回上野的上泉信綱上野眾說道,‘你們裡面誰是劍聖上泉信綱,出來受死吧。我要讓世人知道,其他的劍聖都是假的,柳生石舟齋宗嚴才是真正的劍聖。’一番話喊出來,已經圍了一圈路人,畢竟挑戰劍聖還是大家很想看到的。尤其是免費。金森長近也在其中。
上泉信綱掃了一眼柳生宗嚴,‘疋田文五郎,過去教訓教訓他。’
疋田文五郎有氣無力的說,‘叔叔,算了吧。今天還沒吃飯呢。留點力氣趕路吧。將軍大人也是的,教了半年劍術臨走連盤纏都沒送多少。這還沒出近畿呢,就快捱餓了。’
上泉信綱在疋田文五郎耳邊低聲說,‘這小子是忍者出身,哪個裡的看不出來,但是今天的飯錢全靠他了。手腳麻利點。’
一聽有飯轍,疋田文五郎精神一振,拿了一把木刀出戰,‘咳,誰家剛斷奶的娃娃。吃我一劍。新陰流奧義——打頭,掃腿,斬腰。’
說是一劍,疋田文五郎閃電般連環砍出三劍,柳生宗嚴抵抗不住,腰部中了木刀一劍,頓倒在地上。疋田文五郎收起木刀,‘劍道劍道,犯賤之人,必被斬到。’
柳生石舟齋起身跪到在地上說,‘您就是新陰流的劍聖——上泉信綱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