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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魏熙出來時,泉石不免怔了怔,她穿了一件丁香色的齊胸襦裙; 外披一件密合色大袖衫,臂間挽著水紅色的披帛,皆是柔和又嬌豔的顏色; 襯得魏熙一張薄施脂粉的臉又恢復了往日的明豔嬌俏,全然尋不到一絲傷色。
魏熙見泉石怔住; 淡淡掃了他一眼:“怎麼; 我還得替你家殿下守孝不成?”
這一眼清清淡淡的; 眸光流轉間卻令人覺得壓抑,泉石忙低頭請罪,心中卻覺得自家殿下此次是出了昏招。
魏熙到了宮中直奔三清殿; 自從謝皎月出宮後,皇帝便一直待在三清殿清修,若不是夏日裡魏澤挪去了甘露殿; 皇帝怕是要將三清殿當做自個的寢殿了。
魏熙進宮,皇帝早就得信,等她到了三清殿時,便被內侍引到側殿。
皇帝正捧著一本書看,身前的桌案上擺了不少茶點,聽見了腳步聲,皇帝放下手中書卷看向魏熙,面上帶了些笑意:“可算捨得進宮看我了?”
魏熙微微一笑,對皇帝行禮:“先前總病著,便是想來也來不得。”
皇帝抬手邀魏熙坐下,打量著魏熙:“瘦了,氣色也比不得前些日子在圍場了,到底是被嚇著了。”
魏熙抬手摸了摸臉:“險些就死了,怎麼能不怕。”
皇帝神色微動,給魏熙倒了杯熱羊乳:“聽說你大前日罰了兩個守門衛士?”
魏熙點頭:“他們汙衊皇室,本就是該罰的。”
她說罷微微躬身:“阿熙怕他們再說出什麼胡言亂語的,就先自作主張將人關起來了,這些時日頭腦昏沉,一時忘記稟告阿耶了,還請阿耶恕罪。”
皇帝擺了擺手:“行了,不過是兩個小吏罷了,當不得罪。”
魏熙直起身子,卻聽皇帝話鋒一轉:“你素日與六郎要好,卻不曾參加他的葬禮,我原以為你是病的出不了門了,卻突然跑到城樓上去了,委實讓我吃驚。”
魏熙垂了眼睫:“六哥為我而死,我實在……不敢去看他。”
魏熙說著,睫毛底下染了點點水意:“阿耶,我心中有愧。”
皇帝神色淡了下來:“他命數如此,和你無關。”
魏熙搖頭,抬眼看向皇帝:“不瞞阿耶,我處罰那兩人雖是為了魏家名聲,但也是氣他們汙衊六哥,六哥為了救我和阿澤慘死,怎麼能再擔上那些罵名。”
“你來就是為了六郎的事?”
魏熙點頭,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我欠他一條命,卻渾渾噩噩的任由他揹著罵名而去,若是他不能沉冤得雪,我一輩子都快活不了。”
“你怎麼知道他是冤枉。”皇帝說著,深深看向魏熙:“難不成你覺得是我錯判了?”
魏熙搖頭,滿面委屈:“是奸人狡詐,底下人疏忽,阿耶傷懷之下哪裡顧及得了那麼多。”
皇帝一嘆,遞給魏熙帕子:“這事終究沒鬧到明面上來,縱有流言,也不過是無知百姓瞎議論罷了,若是徹查,可就真要毀了大夏聲譽了。”
魏熙接過帕子攥在手中:“三人市虎,議論來議論去就是真的了。”
皇帝看著魏熙:“阿熙,你不該如此較真。”
魏熙跪地叩首:“我只較真這一次。”
皇帝蹙眉,冷聲道:“還不將公主扶起來!”
“我不起!”魏熙說著,抬頭看向皇帝:“我如今還能站在這裡全賴六哥,可他卻連個報恩的機會都不給我,求阿耶允了我吧,難道阿耶真想讓我一輩子內疚嗎?”
皇帝眼中有些失望之意:“我一直以為你比你阿孃強,是個顧全大局的人。”
魏熙聞言,心中有些發冷:“什麼大局,一個季家而已,也配稱得上大局?”
皇帝語聲一窒,繼而沉聲道:“你可知你在胡言什麼,能稱得上大局的只有大夏。”
“是阿熙胡言了。”魏熙說罷,面上添了執拗之色:“我當日和阿澤賽馬贏了,阿耶許諾給阿熙獎賞的,阿耶可還記得?”
皇帝靜靜看著跪在地上的魏熙,這是他一直捧在掌上的明珠,他疼著寵著,從未想過有一天能見她如此做派,皇帝心中一嘆,道:“我會命人去查。”
魏熙面上帶出一抹笑,襯著還掛著淚的臉,就像是個方透過哭鬧得了糖的孩子,她起身,擁住皇帝的胳膊:“多謝阿耶。”
皇帝拍了拍她的手:“吃些點心吧。”
魏熙點頭,先給皇帝拿了一枚畢羅,又自個拿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