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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絲,另一半在秋杏手上,被這樣赫然一嚇,手一抖,絲布落地,暈透了一汪泥印。
一時之間,三人誰都未曾開口,令整個場面有種尷尬的僵滯。
側頭對了對湘月的視線,最打頭的嬤嬤倏然冷哂了一下,手中的藤尺驟然一揚,劈手便朝著三個人身上抽去,邊打邊罵:
“小蹄子!讓你偷懶!讓你偷懶!”
“還敢找幫手了,嗯?洗幾件衣服都洗不好,要你有什麼用!”
“我打死你!我打!我打……”
……
院裡一陣雞飛狗跳,阿圓尖叫一聲,繞著圈在院中左閃右跑。臨霜與秋杏護著阿圓,爭爭扯扯間,木凳水盆踹翻了一地。那嬤嬤身後跟隨的幾個小婢跑上前,想要趁亂抓扣住阿圓,令場面更加混亂。爭鬧之間,地上那半截蠶絲被踐踏碾壓,被浸染成了深墨的顏色,髒敗不堪。
“夠了!”
凌亂間不知是誰突然高斥了這一句,又劈手奪過了那嬤嬤手中的藤尺,丟在地上,狠狠踏上了幾踏。
一直倚在門口看戲的湘月眸光一凝,臉色不禁變了一變。
那嬤嬤似乎也一時並未反應過來,先是一愕,旋即眼底迅速掠過了一道陰影,容色也憤怒起來。臨霜感到了她氣息不對,壓抑住胸口的倉皇,努力挺直腰板,好令自己的音容聽顯凝厲一些。
她道:“朱嬤嬤,我們敬重您,不與您還手,但,我與秋杏乃中院的婢女,做事再有錯處,也斷輪不到您來教訓!而且我們竟是幫住阿圓做活,並未伺機偷懶,為何就要受您的懲處?”
阿圓與秋杏默默立到了臨霜身後,一左一右,挽住她的袖擺。
朱嬤嬤見狀壓下了一口氣意,心下飛快索了一索。
她本正在氣頭上,但卻無意跟這兩個陌生丫頭爭辯,只是受了湘月的吩咐,這才不由分說一陣遷怒,胡亂打罵一通。其實她方才剛一進門,便已發現了這個丫頭所著的是二等婢子的服侍,原還有著忌憚,但見湘月的允准,看勢似與她們相識,且完全不必畏忌,也便丟開了顧忌放肆起來。
要知道,家主閣院中的二等與偏院內的二等雖品級相同,但畢竟興榮有異,意義上自然也大不相同。如她們這般身份卑下的奴婢,成就最大的也不過是在家主的面前露個熟面,可有幾分話語權。然而如公府這般的世家大族,族內奴僕沒有幾千也有上百,除卻運氣所致,唯有的上位之途便是得人舉薦,依仗著大婢女的推舉,在房內有缺時得機補填。
故如湘月這般的二等婢女她自是不敢擅惹的。這兩年公府二房的勢力雖有式微之態,但二少爺的身位由在,再怎般也是沈家的血脈,漪瀾苑的地位也是不可妄動的。她原以為這丫頭雖也處二等,也不過是個偏閣、側苑類的二等,而今乍看她這般的模樣做派,又聲稱自己出自中院,不禁心下失了底,或許……她確是老夫人堂中的丫頭?
若真是這般,她自然不能妄加得罪,但先前又有湘月的囑咐,如今一亙可真似是起虎兩難。略一猶疑,不禁想出一個折中的法子,道:“我自是不敢難為中院的姑娘!但這死蹄子,可是我浣衣苑的人!我自然想管就管!”
說著她冷目一偏,一雙戾目卻是狠狠瞪向她身後的阿圓,怒斥,“死丫頭!交你洗幾件衣裳都洗不好,這麼簡單的活計,還學會了找人偷懶,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你放屁!”
秋杏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同臨霜並在一起,怒道:“什麼幾件衣服都洗不好,明明是有人公報私仇!這冰蠶絲的衣裳再怎般少,哪有連續幾日都交由一個人的道理?!若真是這麼容易,嬤嬤您怎麼不試一試!”
朱嬤嬤面容一僵,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閉上了,回頭望了望一直不曾說話的湘月,低聲道:“湘月姑娘,您看……”
淡黃的身影往前走了兩步,目光落在對面三人的臉上,倏地諷詰一笑,“呵!我還真沒想到,而今這藏書閣的丫頭,竟也都這般大的脾性了?”
她著重咬了咬“藏書閣”這三個字,朱嬤嬤聞言一怔,旋即再不復方才的畏怯,冷諷地“哈”了一聲。
然而還未等她說話,秋杏已然先一步開口,“藏書閣又如何?湘月我告訴你,臨霜這二等,乃是老夫人親賜,這名字,是三少爺親口下令改回的!你若覺得我們可欺,信不信我們就去稟告老夫人去!”
這一番湘月自然不曾知曉,聞言也不禁顏容微變。
朱嬤嬤剛才浮現的笑容也頓時涼在了臉上。
靜靜踏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