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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仇是我要報的,他人也是我招惹的,讓他為我去死,我做不來這樣的事。不回去,我才真的會瘋,從今以後再也不能安心踏實的活著。”
風聲呼嘯,漫卷過野地裡的荒草,嗚嗚咽咽,像一曲蒼涼悽愴的哀歌。
一陣風過去,門被拍得哐哐響,幽深的牢房,一燈如豆。獄吏罵了一句娘西皮,它媽的半夜起妖風。回頭捅捅身邊迷瞪著了的兄弟,“哎,去瞅瞅那位還有氣兒沒,半天沒動靜了。”
“哎呀,死不了,”被叫醒的人一臉不耐,“又沒上什麼大刑,不就是不疼不癢的掛了一天麼,哪兒他媽那麼嬌貴。”
“不是嬌貴,是矜貴,這是欽犯,萬歲爺登基頭一個拿的人,出點岔子咱倆吃不了兜著走。”他自個兒也懶得挪窩,提著燈隔著柵欄,朝裡頭晃了晃眼,“嗯,還喘氣呢,得了,沒死就成。”
回過頭,和身邊人接茬抱怨,“你說上頭什麼意思,這麼個審法可是少見,放著那麼多花樣不上,就只拿勾刀穿了琵琶骨,這是對付江洋大盜的手段吶,這人不就是個皇商麼,會點子功夫也算不上高手,奇了怪了。這是怕他跑嘍?”
旁邊人正犯困,掖著袖子愛搭不理,“誰知道他究竟會幾手功夫,橫豎不簡單,沒見拿鎖鏈子穿骨頭那會,人連哼都沒哼一聲,夠硬氣。”
再要磨牙兩句,門倏地被推開了。進來個穿黑斗篷的人,臉藏在風帽裡瞧不清楚。
那人不說話,抬手露出一副腰牌,倆獄吏見了一驚,慌忙站起來。
“你們出去,咱家奉旨,有話問欽犯。”
獄吏哈腰,躬身退到門外。那人提著盞琉璃燈,緩步走到近前。
“三爺,別來無恙啊。”聲調柔柔的,卻暗含著一抹刻毒,“才多久沒見,您怎麼把自個兒折騰成了這幅模樣。”
顧承昏沉沉的,只覺得口乾舌燥想要一口水喝,略動動,前胸後背一陣劇痛,牽扯著身子不由自主的發抖。
恍惚間記起來,他是被人用鐵鏈子穿了鎖骨,又在琵琶骨處勾了兩把刀。怪不得,連呼吸一下都能覺出入骨的疼。
眼前有些迷濛,他試圖分辨出來人的面容。那人也正有此意,解開帽子,露出清秀標緻的一張臉。
“良澤……”他辨識出,低聲喚道。
良澤嘖嘖嘆息,“難得三爺還記得我這個人。快別說話兒了,多辛苦,我瞧著都覺得疼。您這會兒連喘氣都難受得要命罷?唉,素日多清雅的一個人,難為他們也能下得去手。”他嘆著,卻也不掩笑意,“您說,我師傅要是看見您現在的樣子,那得多心疼啊?”
顧承看了他一眼,無話可說,索性不再言聲。
良澤盈盈笑著,接著道,“您說我師傅該知道了罷,不如猜猜看,她什麼時候會來救您?我有日子沒見過她了,就指著這麼個機會,能好好見她一面兒了。”
他還是不說話,連眼睛都不抬一下。實則也確鑿是沒有氣力,雙腿早就站麻了,又酸又痛,可還得筆直的站著,稍微一打完,勾著鎖骨的鏈子就被拉直,更深的嵌進肉裡。雙臂被吊在架子上,身子業已被固定得死死的。
“看來皇上估摸的不錯,您真是條漢子,這麼硬氣。可是也得說皇上是手下留情了,迄今為止沒給您上那些個慘無人道的酷刑。依我說呢,是犯不上,您招供不招供其實不重要,有我這個人證就頂一半事了。回頭我師傅再來救您,坐實了畏罪潛逃,您就是跳進黃河也照樣洗脫不清。”
他每說一個字都仔仔細細的盯著顧承看,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一絲慌亂或是痛苦的表情,然而只有平靜,滿不在乎,無所畏懼,令人絕望的平靜。
為什麼,這個曾經讓他覺得高不可攀的男人,到了此刻明明潦倒至斯,淪為刀下魚肉,卻依然淡定冷靜,甚至還有著一股凜然的氣度。
他怒不可遏,從顧承的沉默中感受到一陣輕蔑,“三爺,你是不是暗暗祈禱,希望她千萬不要來救你?沒有用的,她是什麼樣人你最清楚。她放不下!倘若三天後她還不現身,皇上就將你定罪,押赴西市凌遲。到那個時候,她就算救不了你,也一定會來給你報仇。”
“我等著她,為了見她,我可是無論如何都會撐著活下去。三爺,你也一樣,良澤這話,今日與君共勉。”
他笑著轉身,身後的鐵鏈忽然動了動。他聽到顧承艱難吐字,斷斷續續的在說,“是她對不起你,她欠你的,你應該討還,你可以全數報復在我身上。”
憑什麼呢,就因為他是她的丈夫?良澤豁然回頭,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