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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看過,平日裡也沒少騎著玩兒。所以她的騎術很好,對馬的鑑賞力也算家學淵源。
只是往事如煙,俱已消散。她的故事,還是藏在心底,不說也罷。
從市集上買了副斗笠遮面,翻身上馬前,她想著顧承素日待人接物的樣子,頭一次謙和有禮的對著掌櫃欠身抱拳,“多謝了,您多保重,咱們日後有緣再會。”
掌櫃點頭還禮,“前路漫漫,望年輕人走得順順當當。”待她挽起韁繩,才又叮囑一句,“要是此去路過滄州,要多加小心,那兒可是個藏龍臥虎的地方兒。那兒的人,脾氣也不比你好多少。”
“知道了,多謝相告。”沈寰執著韁繩,真心道謝。再回首一夾馬腹,馬蹄得得聲響,敲擊在青石地面上,一人一騎終於翩然遠去。
萬里關山,終究是要一個人飛渡。她想著下一站的去處,還真就是距離滄州不遠的地方——長蘆。
長蘆臨海,所以產鹽。朝廷六大鹽場當中,它不算最大的,也不算最富的,卻是距離京師最近的一個。
她去那裡,自然是要會會親戚——她的親舅舅孫道升。自從他下迷藥給她,再命小廝將她綁了賣去留仙閣,他們彼此已有三年不曾相見。恐怕他這會兒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已脫了娼籍,且正在趕往長蘆的路上。
都轉運鹽使的官秩算不上多高,但手裡有實權,更有實錢。所以宅邸也就建在長蘆城最富庶的一條街上。
她到的時候,正趕上孫道升和長子孫恆一塊出門,去赴一個揚州商人的酒局。
揚州商人富甲天下,宴請的地方是城中最好的館子,包間也揀的僻靜優雅,看樣子是該有要事相談。
沈寰掂量了一下自己的銀錢,離開顧家的時候,她拿了二百兩銀票,為的是顧承說過,贖她出留仙閣,當的是她家兩樣東西,一共賣出二百兩。除此之外還有些散碎銀子,加起來統共不超過三百這個數。
自己才出門不到十天,吃住都不省儉,眼看著已花去近五十兩銀子。照這麼下去,只怕還沒從長蘆離開,她就已變身成為一個窮光蛋。
不過該花的還得花,距離太遠,她就聽不見孫道升等人談話的內容。於是咬了咬牙,命夥計挑了一處雅間。樓上清淨,雖然中間隔著一堵牆,但憑她的耳力,凝神細聽也還是能聽出些隔壁相談的貓膩兒。
果然他們說的是鹽引。所謂鹽引,就是商人獲准買賣運輸食鹽的憑證。歷古至今,都是堪比金銀的有價錢鈔。得鹽引者,得辦鹽務;壟斷鹽引者,就是壟斷了天下的鹽務,等同於壟斷了朝廷一半的財稅收入。
揚州商人想染指長蘆的鹽業,開出的條件也算誘人,五千兩銀票,外加蘇州一座宅院。原本以為這就差不多了,沒想到還搭了個活色生香的妙物,一位聲調柔媚,語音嬌嫩的揚州瘦馬。
那邊廂立刻炸開了鍋,孫道升年紀大了,不能在聲色犬馬上有大作為,可兒子孫恆今年不過二十出頭,正是對美女最為上勁兒的時候。
“大同婆姨,揚州瘦馬,都是好物兒……”隔壁傳來一陣陣浪笑。年輕女子低低的媚語夾雜其間,一會兒婉轉承恩,一會兒輕聲嬌嗔,好不香豔。
聽話音兒像是孫恆正依著揚州商人的介紹,一點點把玩著那瘦馬,這會兒已將人家的三寸蓮足捏在了掌心。
沈寰淡淡品著一盞玫瑰露,心裡想著別的事,眼下正愁沒了財路,這倒是天賜的機緣。他們要倒賣鹽引,且聽上去數量不菲,那可是真正一本萬利的好買賣。
要是能從中劫上一手,今後的日子可就瀟灑愜意多了,反正都是不義之財,她自是一點不介意從中插一槓子。
雙方談得入港,揚州商人又已獻寶完畢,估摸後續的枕頭風還要靠那瘦馬加緊去吹,於是頗有眼力價兒的先行告辭離去。
不多時,腳步聲又起,聽著卻不像是去而復返的商人。難得孫氏父子雙雙迎出了門,口口聲聲只道宋少監辛苦,原來來人正是京城大內派遣到此地的宦臣。
這回三個人都是壓低了嗓音在說話,幸而沈寰內功修為不錯,聚精會神,仔仔細細的去聽,方才弄明白,這位宋少監是司禮監常千歲的心腹,來到長蘆也是為了那鹽引。
他要得不少,除卻每年常太監的份例外,還多加了半數。話裡話外的意思明白,並不是常千歲在意這點小東西,只是京裡親貴勳戚們每每藉機向常千歲哭窮。千歲為了照拂宗室體面,不得已,開個小口子給些恩典,也是為了萬歲爺面上能過得去。
孫氏父子滿口道好,可鹽引就那麼多,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