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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了半日,她總覺得自己徹底好了。他燒了熱水,倆人分別沐浴更衣,等都收拾停當,不意就有人前來登門慰問。
許是因為聽見了他們的歡聲笑語,隔壁鄭娘子帶著丫頭,踱著小碎步,一搖三晃地前來探病。
陪著來的丫頭手裡拎著好些上好的藥材,鄭娘子滿面笑容,殷切的拉著沈寰的手,“姑娘這一病就是好些天,那會兒三爺火急火燎的把姑娘帶回來,我們可是都瞧見了。姑娘那臉色白得嚇人,唬得我們都不敢吭氣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得了什麼症候。真是天有不測風雲,不過眼下瞧著你都好利索了,我這心也就踏實的放下了。”
沈寰笑容疏懶,像有氣無力似的,“我才好了些,讓嫂子惦記,真是罪過。”
鄭娘子拍拍她的手,親暱的笑著,“大家鄰里街坊住了這麼久,怎麼能不惦記呢。”一頭說,眼睛只往四下裡撒摸,“姑娘這些日子辛苦了,自己養病,還得自個兒照料自個兒。不過好在還有三爺在,可男人家到底心粗啊,恐怕還是有想不到的地方罷。”
扭臉看向顧承,她笑問道,“三爺這些天也沒出門,眼見是累壞了。我瞧著姑娘這一病,最上心的就屬你這個當哥哥的了。”
她故意把哥哥兩個字咬得極重,一面喝茶,一面偷覷著兩個人的神色,半晌推心置腹起來,“有些話啊,我原先就想說。如今這事兒一出來,少不得奉勸三爺兩句。這家裡頭沒個服侍的人,終究是不成話。咱們這樣的人家兒,又不是請不起人,何苦弄得這麼悽惶,外人瞧著也不像。再者說,姑娘到底是女孩兒,三爺照顧起來,怕也不方便不是。”
那日顧承面容慘淡,架著車回來,又親自從車裡把沈寰抱出來的一幕,她可是聽下人講過了十七八遍,每次都被描述的繪聲繪色。這會兒回想,簡直就如同身臨其境——顧三爺一言不發,神情是少見的凝重加冷峻,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寰姑娘則是癱倒在他懷裡。倆人絲毫不顧男女大防,看樣子已是有恃無恐,打算豁出去了。
她活了小半輩子,還沒見過這樣公然挑戰禮教的男女。明著是兄妹,暗地裡還不知是個什麼關係。
眼瞅著這倆人孝期都還沒過,要是真有了苟且之事,那可是夠報官的。到時候且看朝廷如何處置,只怕到了那會兒,連顧承身上的功名也要一併被奪了去。
最重要的,也是她最憂心的,是這樣的名聲連累人。大家是幾輩子的鄰里,住的這樣近便,他這頭兒做下這樣沒廉恥的事兒,她還真怕帶累了自家幾個小爺和姑娘們的聲譽。
想到這兒,她眼睛轉了轉,回身看著自己帶來的丫頭,含笑對顧承道,“三爺也別嫌我操的心多,我因想著姑娘的身子還須多照看,所以今兒自作主張把這丫頭帶來。三爺要是瞧得上,就先收下她,日後若用得好,就是留下來使喚也沒什麼的。我總歸是一片好心為姑娘,就請三爺委屈一遭,留下這個笨丫頭伺候罷。”
笨丫頭聽了主母的話,很是伶俐的斂衽行禮,脆生生的叫了一道,三爺、寰姑娘。
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沈寰暗罵了一句,正要開口駁回,便聽顧承無波無瀾,淡淡回道,“多謝嫂子費心,只是不必了。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慣了,我自信還能照顧得好她。”
他語氣平靜溫和,卻自帶了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疏離。
鄭娘子聽著一愣,沒料到他會這麼堂皇的掃自己面子,登時便覺得下不來臺,話音轉冷,哼笑一聲,“三爺,原本我不想說的,您既這麼堅持,我可不得不提醒一句。俗話說,人言可畏,這吐沫星子可是能淹死人的。您這樣和寰姑娘,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究竟是什麼打算,我不敢瞎猜,可是外頭人心裡都打著鼓呢。您好歹也是出身詩禮之家,自個兒又是有功名的人,何苦不愛惜名聲呢?那天在長街上,您抱著寰姑娘的事兒,如今可是傳遍街頭巷尾,人盡皆知了。”
這些話並不是顧承頭回聽到,他也清楚,自己當日的舉動在世人眼裡是多麼出格。所以沈寰中毒的第二日,他二叔顧懷峰就打發了家中老管事前來向他問話。面上是問問情況,實則是有申飭的意思。老管事一句句轉述著顧懷峰的言辭,用的也是詰問的語氣。他當時一聲沒吭,不回答也不反駁,只是沉默地諦聽。
管事見他不言語,也沒了辦法,只好轉述完畢匆匆告辭離去。其實他並非沒有回應的話,也不是無法辯解澄清,只是想著沈寰還在昏迷,實在不願多做耽擱。他多說一句,就浪費一句的時間,有那些功夫,他寧願都拿出來守在她身邊。
所以事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