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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他現在怎麼樣了。他若是回南越,南越怕是又是一陣腥風血雨。南越一動盪,大晉會不會出手?北邊的梁、陳兩國又會如何?誰是蟬?誰是螳螂?誰又是黃雀?
若是到那個時候,白家軍、爹爹還有她又當如何?
思及此,腦子裡不由冒出一張好看的臉,明明笑著卻掩不住眼裡的擔心。
修頤哥哥也是在擔心這個吧。
一想到這個人,忽然覺得這院子更空了,空得讓她都覺得有些發慌。
白驚蟄起身,“阿春?阿春?”想要洗漱休息,便喊了阿春兩聲,卻沒見到人來。
大概是躲在哪裡因為元朗的事情難過吧,算了,她自己來吧。
白驚蟄進屋,走到臉盆架邊,正要洗臉,突然一陣冷風進來,吹滅屋裡的燈。
有人閃了進來。
“誰?”白驚蟄衝著門口那邊喝了一聲,手已經無聲無息地握住了掛在旁邊的純陽劍。
“吱呀”一聲,門被從裡關上,那人從門口走了出來。
他腳步很輕,幾乎叫人察覺不到,但是白驚蟄卻一下便認出這是誰的腳步聲。
“元朗?”
那腳步聲突然停下。
月光從窗外照進來,只有微弱的一抹光亮。他停在光亮之外。
兩人默然站了片刻,白驚蟄問。“來跟我道別嗎?”
說完等了許久,才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答:“嗯。”
“……你應該也快要離開這裡了吧。”
“嗯。”
白驚蟄輕笑,“你該不會專程過來就是跟我說‘嗯’的吧?”
他又不答話。
白驚蟄忽然有些氣惱,“現在要你跟我說句話這麼難嗎?”
“不是。”
“……那天在圍場,你受傷了嗎?”
“沒有。”
“真的?”
“小傷。”
一聽他受了傷,白驚蟄下意識就往他那邊走,走到一半忽然停下了下來。兩個人就隔著中間那抹微弱的光亮各自站在陰影之中。
白驚蟄和元朗不再只是是白驚蟄和元朗,他們之間多了一個……南越先皇遺孤。
而她是大晉白家軍的少將軍。
原來這才是最叫人難受的,不僅是生活之中突然一個很重要的人消失了,而且因為他們的身份,連光明正大回憶和憧憬的資格都要被剝奪。
白驚蟄笑得有些勉強,“沒有大事就好。”
“對不起。”
白驚蟄搖搖頭,“沒有對不起。其實是我太笨了,那次看到那塊玉佩就該想到的,那種花紋……是南越皇族的圖騰。”
一旦有了答案,再一回想,其實很多事情都就明朗起來。
比如那塊似花似獸紋路的玉佩,比如他最喜歡坐的小榭。
從小榭看出去是山,而山那邊,是……
南越。
“如果我早點發現,或許至少在我面前,你能活得輕鬆一點。當然,你也不用把我想得太好,後悔沒有早點告訴我之類的,也許我知道之後只會對你敬而遠之也不一定。”
她的心情極其矛盾,一想到他一個人藏著這麼大的秘密這麼多年,覺得心疼,又怕自己表現太過反而成為牽絆。
“嗯。”
白驚蟄覺得心口像是墜了塊大石頭,他每次“嗯”的時候,那石頭便往下沉一分。擔心自己會不爭氣的哭出來,白驚蟄仰頭眨眨眼,換了個話題,故作輕鬆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麼呢?瞿什麼?以後叫錯要是露餡怎麼辦。”
話音剛落,對面的人忽然動了。
他徑直朝她走了過來。
那抹無比熟悉的身影在屋裡唯一的一片光亮裡一晃而過,很快又沒入黑暗之中,站到她面前。
元朗牽著她的手,放在那張戴了許多年的銀面上。
一剎那,白驚蟄讀懂他的意圖,驀然紅了眼眶,想要抽回手,卻被他緊緊拽住,動彈不得。
白驚蟄喉間發緊,聲音哽咽,“你不能這麼對我。”
“蓁蓁。”是懇求。
白驚蟄直搖頭。
他們都心知肚明,面具一旦摘下,元朗就再也回不來了。
“你不是一直都說想看看我長什麼樣嗎?”
“不想,我不想了。”白驚蟄的聲音帶著哭腔。
他未再逼她,默默牽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腰際,傾身將她攬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