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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還忙得過來嗎?”等常逸坐下後,白驚蟄問。
常逸先喝了口水,暢快地嘆口氣,“放心吧,都安排好了。”
城中家境稍微好點的,都去了別處,來塋山的基本都是些家境窮苦的人,雖說比預想中的人數要少,但也有數千人。
果然是當家的,竟然都安排妥當了。
白驚蟄眉尾一揚,拍拍衣衫,起身,“那應該也沒有我什麼事了,就先走了。”
知道現在她現在事情多,常逸也沒多留,起身跟著她出去。
“不用送了,這大塋寨我早就是熟門熟路了。”白驚蟄道。
常逸站著沒動,面色猶豫,似乎是有事要說。
“怎麼了?”
常逸嚥了口口水,抬眼看著白驚蟄,“我知道這樣有點叫你為難。我想投軍,跟你們一起上陣殺敵。”
說這話的時候,常逸眼裡閃著光。
白驚蟄想了想,道:“我也不瞞你。現在白家軍的確缺人,只是現在這寨子裡一下來了這麼多人,需要一個人坐鎮。而且……萬一,我們沒有守住永州城,鎮北軍上來,也需要一個能帶頭的人。所以我不可能讓你投軍。”
常逸看著她,默然,良久後,“行,我聽你的。”
白驚蟄抬手放在他肩上,“那這些人我就拜託給你了,常大哥。”
常逸微微一怔,而後一巴掌拍在白驚蟄手臂上,“放心。若是有人想動這寨子裡的人,除非從我常逸屍體上踏過去。”
白驚蟄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心裡此刻的心情。大難當頭,她見識到人心的涼薄,卻也見識到了人心的溫暖。
“……萬事小心。”沉吟許久,白驚蟄只有這句話。
“萬事小心,白小妹。”常逸不再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微微皺著眉,難掩擔心。
見他這般,還真有點兄長的樣子,白驚蟄不禁淺笑。
彷彿就在不久前,他們才在面前的大屋裡打了一架。那時她是堂堂白家軍的大將軍,而他只是個山賊頭子。誰能想到,他們現在竟會兄妹相稱。
“那行,我走了。”
“嗯。”
白驚蟄轉身,剛下了幾步臺階,就看到不知道從哪兒烏泱泱地湧出來一大群人,全是身強力壯的漢子。
不等她反應,齊刷刷地全跪了下去。
“白將軍,我們這些人願為將軍效犬馬之勞,還望將軍能收下我們。”一人道,說完,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白驚蟄一眼便認出這最先說話的人是那天晚上在將軍府門口領頭的那個人。
又是投軍。
白驚蟄不由看了眼常逸,後者一臉無辜,連忙擺手往後退,“這可跟我沒關係。”
白驚蟄將信將疑,走到臺階,到眾人面前,“大家的這一番心意我白驚蟄收下了。只是戰場不止在山下,若是有一天鎮北軍攻上塋山,你們都走了,山上全是老弱婦孺,如何自保?”
她話音剛落,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婆婆站了出來,“白將軍不用管我們這些人。白家軍裡沒有貪生怕死之人,這裡也沒有。萬一南越那群沒人性的雜碎上了山,我們這些人就算是拿上菜刀都跟他們幹到底。橫豎不過一死。”
“對!跟他們幹到底!”
“不怕他們!”
圍觀的女人老人氣勢洶洶道。
“將軍,您就收下我們吧。”跪著的人有人懇求。
白驚蟄雙手不由握成拳,一咬牙,答應,“好。不過家中獨子的我不要。”
她這話一出,最先說話的那人立馬變了臉色,“將軍,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連女人孩子都不怕,難道要我們這些大男人苟且偷生嗎?”
“你叫什麼?”白驚蟄問。
那人微微一愣,“陳河。”
“陳河,你聽著,還有大家所有人都聽著。打仗,不是為了這一時的輸贏,而是為了我們以後能吃飽穿暖,平平安安的過日子。所以,上戰場拋頭顱灑熱血的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忍辱負重日後帶著大家重建家園的也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只顧眼前,不看長遠,一味逞能的是莽,不是勇。陳河,你聽明白了嗎?”
一個七尺男兒紅著眼,重重磕了個頭道:“陳河聽明白了。”
然後,白驚蟄便是單槍匹馬上山,浩浩蕩蕩地帶著一大群人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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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城,就見彥青在城門口等著。一見她身後那一大群人,彥青不由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