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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三步遠的地方伏侍著的內侍們都嚇呆了,兩個小內侍撲了過來,幾乎趴在地上,擺著手道:“太孫殿下,您看看,這可是晨曦公主,是皇上的晨曦公主哇,動不得,千萬動不得。”
須知他們跟著李昱霖久了,最知道他的脾性,雖說平日裡斯文冷漠,但真正惹到了,殺人不眨眼的,尤其女子,於他來說就好比一塊髒帕子,拎脖子都嫌髒手,一劍提起,捅穿心窩的死法。
但這是皇帝最疼愛的公主,真殺了,以皇帝的冷酷性子,只怕皇太孫的前途,和他們的性命,都得完蛋。
夏晚也給嚇壞了,她常聽人說李昱霖殘酷暴虐,冷酷無情,但往昔見他,總還是溫柔和睦的,甚至於,他還曾給甜瓜請過楊喜來看腦疾,這樣的人,夏晚沒想到不過轉眼之間,他就能把長劍架到她的脖子上。
眼看就要入肉。
這地方隱蔽,倒是沒有引起人的注意。
夏晚儘量緩的,從李昱霖疾劇跳躍著的面頰上拿開自己的手,在她的手中,赫然是一枚幹了,翹開了的豆莢。豆莢殼的尖兒很鋒利的,所以,就在李昱霖抓到夏晚的手後,那豆殼尖兒在他臉上劃了一道口子,此時往外流著血。
“豆莢可以包裹著豆子,叫它滿滿長大,還可以作柴引火,當然,若是用之不慎,也會劃破哥哥的臉。哥哥,您是儲君,該學的是馭臣之術,而非把所有的權力,都攏到自己手中,您一個人只有一雙眼睛,四海之大,能看得過來嗎?”
所以,她想說的是,孔家的兵權也不要總是想著去黜,去奪,身為天子,他該學著像李極一樣去駕馭孔家,這才是做為一個合格的天子的基本。
李昱霖緩緩抽回了劍,道:“姐兒說的真好,這話也要讓內侍們記在本子上,哥哥好時時翻閱。”
他表面真誠無比,言辭懇切,倒叫夏晚分辯不出來他說的是真是假,但總之,夏晚給李昱霖嚇壞了。
恰此時,文安走了過來,拽著夏晚的袖子悄聲在夏晚耳邊說道:“年姐姐,只怕今兒我不該叫您來的,要不,哪邊您就別過去了,妹妹陪您先回家去,如何?”
一聽這話,夏晚便知那邊定然是發生什麼與自己有關,但又不好的事兒了。
跟著文安一起跨度出林子,便見陽光照耀的草地上,一群姑娘們或拿扇子遮著日光,或遮著面,全都轉過身來,格外好奇的望著她。
而文貞就坐在最中間,白衣素髮,清麗的像那枝頭的梨花一般。孔成竹僧坐在她對面,倆人不知說的什麼,聊的正歡。
孔成竹當是極會哄小姑娘歡喜的那種成年男子,高大斯文,眉溫目和,舉止亦足夠儒雅,盤膝而坐,恭敬卻不卑服,忽而放聲大笑,倒是驚的林間飛出一陣麻雀。
夏晚對文貞笑了一笑,道:“即我來了,又是來參加茶宴的,怎能不與姐妹們坐坐就走?”
恰方才,文貞正在和孔成竹聊天。他雖是男子,卻不同於別的男人一般總是要叫人伏侍,駕車烹茶,伺候女子,無一不是精通。
“孔先生昨夜宿在何處?”文貞捧過茶杯,挑眉故意問道。
孔成竹道:“還能在何處,熱孝之中,自然是在孔府。”
文貞笑的欲言又止,格外調皮的伸了伸舌頭:“那晨曦郡主昨夜召侍寢的人,大概就不是先生了。”這一句,聲音非但不低,還格外的高。
一起吃茶聊天的姑娘們立刻停止了閒聊,雖不曾湊過來,那耳朵卻全都豎了起來。
須知,固有的風俗,慢說不曾下嫁,便下嫁了的公主,因為禮節故,一般都是不會招駙馬侍寢的。偶爾招駙馬侍寢一回,也是為子嗣故,那還是要記在本子上,呈到宮裡頭,給宮裡的皇后,太皇太后過目的。
晨曦公主尚未婚嫁,居然就招人侍寢,這可果真是應了長安城的流言,鄉里蠻婦,乍然富貴,不知廉恥。
孔成竹不欲說這些,伸手摘了一朵梨花下來,道:“粉淡香清自一家,未容桃李佔年華。郡主正是天真爛漫時,很不該總跟大人們間這種閒話,須知,你還是個小姑娘呢,就該跟這梨花一般,荼荼白白,不染塵雜。”
他坐在一眾小姑娘之間,像個年長位尊的大叔叔一般,說話也是極盡慈愛。
文貞抽了抽唇角,道:“所以,因為姐姐是成年人,仗著皇耶耶的寵愛,就可以放下廉恥,為所欲為?”
按理,昨夜晨曦公主驚天一句要招郭侍郎侍寢,叫文貞如此傳到眾人的耳朵裡,孔成竹心裡也不舒服,便不跟著文貞一起說幾句難聽的,也該要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