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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這種可怕的事實。
一聲又一聲,夏晚拿後腦勺磕著那沉重厚實的門,撞出來的悶聲在大殿裡不停迴盪著。
她的額頭估計也破了,暮色下的黯影中,硃紅色的門上沾著斑斑血跡。
“徜若今天不放公主出來,公主是想磕破這扇門,還是想磕破了腦袋?”外面響起一個男子沙啞沉腔的聲音來,是孔成竹。也不知他是才來,還是一直守在外面。
夏晚揉著麻木的頭皮,緩聲道:“孔先生若不開門,本公主就磕爛自己的腦袋,血肉模糊的那種,看你到時候怎麼向我阿耶交待。”
“公主花容月貌,磕破了頭皮,可就不漂亮了。”孔成竹出聲,語調溫柔的像哄孩子一樣。
他就坐在大殿外的門檻上,夕陽才落,這闊朗古樸的太廟之中空空蕩蕩,四合的暮色中,還有隱隱的蟋蟀在吟唱。
從將夏晚關進太廟大殿到此刻,他一直就在殿外門檻上,一個人靜靜的坐著,聽她咒罵,尖叫,抓門,直到最後冷靜下來,不停的拿腦袋磕那厚重的殿門。
懷裡渥著她一雙繡著鴛鴦戲水面的布鞋。
“孔先生遍覽群書,博學多識,定然聽過一句話,叫作,女為悅已者容。要是丈夫死了,我便便有容貌,又可以給誰看?”
殿內的公主聲音帶著哭腔,還有些疲倦的沙啞,就連白日裡騎在馬上,脫了鞋子打他時的那種傲性都沒有了。聽起來只有委屈和恐懼,以及滿滿的無力之感。
第154章
這算是一種馴服,或者說臣服吧,孔成竹終於聽到一直姿態高傲的公主向自己示弱,可是,他卻一點都不覺得快樂。
或者說,他想降伏她,但在她求饒之後,他並沒有得到應有的滿足感。
站了起來,孔成竹伸開雙臂,取下大殿門上銅鑄雙魚而相互咬合著的兩瓣大鎖,接著,緩緩推開了兩扇門。
素衣的,疲憊的公主屈膝,就在地上屈膝蜷著,隨著硃紅色的大門被推開,緩緩抬起頭來看著他。
在普寧寺後那小院子裡相見時,宛似皎月一般鵝圓的臉,明媚高傲的眼神,以及那硬戳戳的脊樑,那一切,在她身上蕩然無存。
她看起來虛弱,無力,就那麼蜷在地上。
彷彿椎骨中叫人抽去了所有的力量,肩膀也被沉負壓垮,雖說並無傷痕,可已奄奄一息。
她蔥白色的手指上斑斑點點的血,在冷黯的天色下,看起來格外的觸目驚心。天還未黑,月亮已經升起來了,她仰面望著他,那雙眸子和月色一樣動人,幽黯,但又無助。
孔成竹的心於一瞬間顫了一下,高大的身軀輕輕下俯,伸出兩隻大手來,柔聲道:“能否,叫臣抱公主起來?”
夏晚掰著門框站了起來,側眸掃了一眼孔成竹,道:“既你還知自己是臣子,就收回你的手,本公主有腿,會自己走。”
說著,她艱難的想要站起來,但站了幾番都沒能站起來。
孔成竹於是伸手,將她抱了起來。這被抽去脊樑的公主倒也沒有掙扎,烏髮披散著,遮住了她的臉,蜷在他懷中,垂頭閉上了眼睛。
“臣是奉太上皇的旨令,只是將郭六畜送入皇陵而已,殺他的,是太上皇,非臣。
臣會用一生來證明自己是否比郭六畜更加強大,你是大魏的公主,也將是臣的妻子。”孔成竹聲調沙沉,走的格外慢,語調柔柔的,是在給夏晚描述一個可行的未來:“臣絕不會篡權,還會率關東兵誓死捍衛皇位,皇室,公主如今所擁有的一切。”
夏晚在孔成竹懷中輕輕嘆了一氣:“我記得曾經聽人說過,趙家江山亡時,原本只是流寇作亂,成不得大氣候,這時,有一個叫李極的人對趙姓亡帝說,只要皇上賜兵予臣,臣便會平亂,捍衛皇室的一切,也保護陛下的明月公主,和她擁有的一切。
於是,趙姓亡帝便把兵給了李極,再然後,才有的如今的,大魏江山。”
孔成竹緩步往太廟的大門走著。
兩旁石雕的十二生肖巨獸或張揚舞爪,或匍匐於高臺上,一雙雙無珠的空洞大眼,皆在無聲的盯著他。
“公主這般聰慧,總是能看透一切。但您得相信臣的真心。也許您不相信,江山予我來說,遠不及美人在側更重要。”
勞心勞力的,誰願意去坐那個位置?
出了太廟,被抱上馬車,夏晚仍是一句話也不說。頭髮凌亂,額頭上還有斑斑血痂,她不睜眼,也不說話,就那麼在馬車的角落裡蜷著。
戒嚴過的長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