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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了這口氣,珍妃走後,她俯身,在娘娘耳邊道:“您為了這事日夜不眠了二十來個日子,就這般便宜了她嗎?”
“等聖上發話罷。”皇后站了起來,見她還要說話,就看了她一眼。
女官諾諾,不再出聲。
等聖上揚著手大步回宮,很是神采飛揚,皇后冰冷的俏臉上也展開了笑容,迎上他為他更衣,“聖上可是遇上了什麼高興的事?可能說出來也讓妾身聽一聽?”
“沒什麼,”寶絡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就是今兒他們一個屁都不敢放,老子今兒就是那天王老子。”
寶絡左右看看,看小太子不在宮裡,這話更是敢說了,“這皇帝,就是這般當才叫痛快。”
“啊,今兒大人們可是知趣,沒跟您作對了?”皇后心裡歡喜,這語氣也是不由雀躍了幾分。
“沒,”寶絡很是坦然,“也不知道誰嘴碎,都知道朕又戴綠帽子嘍。”
皇后給他拿帕子擦手的玉手僵了。
“皇后,”寶絡還伸手去拿,跟她道,“你覺著,這是不是宣相給說出去的?要是他,朕回頭得好好說說他不可!”
皇后與他夫妻多年,對他和宣相都很瞭解,這事不太像是看似詭譎,實則為人做事都很正人君子的宣相所為,反倒像……
皇后娘娘嘴角抽搐,看了不僅栽贓,還要倒打一耙的皇帝,語氣遲疑,“應該……不是罷?”
是您自己罷?
“這事,朕事後再跟他算帳。”寶絡也就是說說而已,這廂他拉著皇后的手坐下,與她道:“朕的兩個公主呢?”
“正在書房習字。”
“這個好,最近朕忙,你替朕多關心關心她們,朕聽說鈺君都會讀史了。”
皇后啞然。
說到侯府,她頓了頓,問:“義兄那邊,是怎麼個意思?”
“跟朕一個心思,把廣海那邊的毛薅光了再說。”寶絡說到這,不自禁地笑了一下,道:“他心裡,國家至上。”
“您不就是敬佩他這一點?”
“嗯。”寶絡也不多說,與她道:“這事說來還得謝謝珍妃了。”
皇后又是一愣,她沉了沉神,琢磨了下才開口,“這從何說起?”
“沒她的自以為是,哪有朕收拾廣海的契機?”
這事確是珍妃的愚蠢,還有外面的人的推動所為。那姦夫進宮,可是過了宣家人的手的,只是這事看來宣家當主子的那邊是不知情,但這不知情,也於事無補,宣家這次不脫層皮就想矇混過關,那是妄想。
聖上精圖勵治,因此不得不受朝中各種錯綜複雜的關係掣肘牽制。尤其廣海是姓族的天下,靠海的半州皆被當地各姓氏宗族把控,而幾家以廣海宣家為首,在宣家代他們登上朝廷,成了那根他們與聖上牽線的繩後,宣家在廣海的能耐可說是能支手遮天了,聖上幾次派人過去都是束手無措,兩年來被人架在那當擺設。
皇后也是受夠了皇帝這幾年在前朝受的氣,她一聽寶絡是這個意思,便淡道:“人算不如天算。”
有時候,老天也會看不過眼。
宣家心思太多,想靠著女兒攀上聖上這條大船,豈料搬起石頭砸到腳,他們送進來的那千嬌百媚的女兒,先把自家的大船砸了。
那珍妃,是再美不過。皇后之前就是知道聖上一心撲在國事與兒女身上,沒有二心,也還是攔了珍妃的不少路,找了人嚴防死守,沒讓珍妃冒到聖上眼前去。
饒是如此,還是讓珍妃在她的盯視下懷上了孩子,皇后當天知情後,整個人從頭涼到腳,心口冰冷無比。
她當時真怕這事是真的。
美人計不是誰都能逃得脫的,尤其宣家還是那般能耐,皇后有時候也想要是寶絡因此半推半就收了珍妃,她也無話可說。
寶絡看皇后神色淡淡,之前的高興樣子是一點也不見了,他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嘴裡則道:“他們這次死得不冤。”
皇后點頭,又有了點笑模樣,“這事宣相也是站在您這邊的就好,我也放心了。”
不枉她就是恨不得現在就把珍妃殺了,以除後患,也還是強忍著讓她暫且活著。
“等廣海那邊的人進京罷,到時候有得是熱鬧看了。”寶絡說到這,沉吟了一下,忽又道,“也不知道這事會不會牽累到嫂子。”
廣海要是來了能當家作主的,到時候求到侯府身上,婉姬身為宗婦,要全然避開,那是不可能的,廣海那邊的人肯定也有準備要從她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