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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曾氏都明白。
不過她只是覺得老爺從小偏愛雙娣,未嘗會因為這個就不會喜歡雙娣了,再則她也試探過,老爺對次女的事情聽都不愛聽,她說穿了,無非也是讓丈夫覺得她太偏心眼小女兒了,怕更會引起他對雙婉的憎惡,她也就沒了說的心思。
她不說,主要也是給大女兒留臉,畢竟,雙娣也是她的女兒,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現在看她還哭上了,她也嘆了口氣,還是先低了頭,“你又何苦?說來,當初也是我們不要她的。”
“要不要,是她說的算嗎?”許雙娣見母親低了頭,心裡舒服了些,但口氣依舊不好,“父親說她的話難道錯了?她要是有情有義,怎會在有餘力幫扶孃家的時候,連伸個手都不願意?”
你有餘力,也不見得幫了我什麼,每次回來,只管找理由往我手裡摳銀子,我要是求你在你父親面前說說話,銀子翻個倍不說,還得我口氣軟,你又何曾幫了我什麼?只當我管家手上有得是錢,卻不曾花過心思幫我守著這管家之位,許曾氏看著大女兒,也是笑了,“是啊,你說得對。”
勸不聽的,不勸了,也教不明白的,要是教得明白,早就教明白了。
許曾氏現在也不求這大女兒什麼了,許衝衡來不來她的房她也無所謂,管家的名份沒了,她也沒有來錢的來路,大女兒想要錢,只能找她爹撒嬌去了,說罷她就站起了身,捊了捊身上的衣裳,漫不經心地道:“好了,我還有事,先去忙,你要有空,就去你祖母那多陪陪她,你可是她的好孫女,既然又回孃家了,就好好侍候下老人家,儘儘你的孝心。”
說完她就往門邊走,許雙娣始料不及,等母親走了都沒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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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雙婉這頭很快收到了她母親給她的信,信裡說她一切都好,讓她莫要掛心。
採荷知道夫人寫了什麼後,不免雀躍:“夫人總算知道您的苦處了,心疼您了。”
許雙婉點點頭,把信收了起來,擱在了抽屜裡,也沒回信。
日久見人心,暫且如此罷。
再則,她也是聽長公子說了,最近燕王攜給聖上治病的藥王要到,他與燕王有點閒隙,可能要出事,讓她在家中好好待著,聽到不好的訊息也不要輕舉妄動,等著他派阿莫回來與她言道詳細情形。
聽長公子的口氣,和她聽到的事情,她知道稍有點不妥,後果會非常嚴重。
她想,要是歸德侯府提前應了死劫,孃家與他們這時聯絡過多了也不好,她倒不怕母親他們回頭再跟她來一次不相認,恩斷義絕,就怕他們真與歸德侯府沾上了關係,真受了牽累就不好了。
她是對許府沒有太多幫襯之心,但她總歸是許府出身,對他們也沒有相害之心,與其他們事後懊悔不及,她不如先免了到時候他們再來的避之不及。
這廂,許雙婉自嫁進來就跟著長公子東奔西走,又去了趟東宮,聽了好幾個人跟她說的那些話,這每一樣都不平常,她知道這不是一個新媳婦過的日子,不過這些時日下來,她驚了幾回,她也就波瀾不驚了,等他說歸德侯府又要不好了,她也只有一種“該來的總會來”的感覺。
哪怕斷頭,也可。
最初嫁進來,她還想長公子要是沒了,她也會在侯府找條路活下去的,但實際情況比這嚴峻多了,嫁進來她才知道,侯府的命運是懸在了懸崖,躲過了就是活,掉下去了,就是全家都死,萬沒有她能苟且偷生的餘地。但哪怕她已經預知到那結果了,她對即將要上斷頭臺的感覺很淡,淡到深不過她夜裡握著他冷手的感覺。
她丈夫夜裡冰涼的手是真的很冷,往往她要暖很長的時間,才能讓他安然入睡。
長公子身子是不好,他這晚一回來,一個老大夫帶著兩個徒弟也跟著來了,要給他煎藥湯泡。
許雙婉是頭一次看見這個大夫,知道這老大夫是以前侯府出去的老人,現在在民間頗有些名氣的大夫,這次是來給長公子煎藥湯的後,就多了心眼,尋了個名目把洵林交給了長公子,讓他帶洵林練字,她則帶著人靜悄悄去了廚房,想偷偷地學人煎藥。
宣仲安聽阿參過來說少夫人去廚房了,他失笑搖了搖頭,“痴人。”
“痴人是什麼?”坐在他腿上,在書桌上練字的洵林問。
“痴人啊……”宣仲安沉吟了一下,道:“痴人就是那種定下了目標,就會義無反顧,絕不回頭,徑直往下走的人。”
“那是好,還是壞?”宣洵林不懂。
“嗯,”宣仲安又想了一下,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