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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中站的卻不是衛莊,而是蔡婆。
她提著的一顆心,忽然又墜進了深淵之中。
蔡婆看她一幅提不起精神的樣子,趕緊上來摸她的額頭,道:“月娘,你怎麼了,是不是病了?”
練月搖了搖頭,就要請她進去說,蔡婆卻道:“不用麻煩了,就兩句話,你託我給你留意的事情有眉目。”
練月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知她老人家指得是那件事。
蔡婆憐愛的打了她一下:“你這傻姑娘,男人啊,你之前不是說,讓我給你瞅一個好的麼。”
“哦哦,相親啊。”練月這才想起來。
蔡婆喜不自勝道:“虧你長得這一張俊臉,明天收攤之後,跟阿婆一起去見見,如何?”
練月心不在焉道:“嗯,好。”
蔡婆又殷殷切切的囑咐道:“記得穿漂亮,別穿那麼素,男人嘛,都喜歡嬌豔一點的。”
練月繼續心不在焉的嗯嗯,蔡婆這才放心的走了。
練月目送她走遠之後,方才轉身回來,心不在焉的關上了門,往院子裡走,走著走著,她的腳步緩下來,右臂一揮,一道銀光急速從她袖中甩出來,穿過紫桐樹,打向黑暗中站在牆頭的人。
衛莊指間夾著她的飛刀,從紫桐樹後的牆頭上翻下來,穩穩的落在院中。
練月看到是他,忽然怒從中來,她冷笑一聲:“閣下可真是來去自如。”
衛莊問:“剛才在門口跟人說什麼呢?”
練月徑直往堂屋走:“要你管。”
不知道他是何動作,一瞬間已到她跟前,擋住了她的去路,她要躲開他,他卻直接捉起了她的手腕,問:“要去見誰?”
練月覺得這人理直氣壯的簡直有毛病,她冷笑道:“你這人真是奇怪,我要去見誰,用得著你過問麼?”
衛莊的聲音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你再說一遍。”
練月來勁了,因為她知道他生氣了,就是想激怒他,讓他也疼一下,她重複道:“我說我要去見誰,你管不著。”
衛莊忽然鬆開了她的手腕,道:“你再說一遍。”
練月有些惱怒和煩躁:“你有完沒完,都跟你說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說完這句話,院子裡有一瞬間的靜止,像呼吸突然凝滯,誰也沒有說話。
她緩了一下,沮喪道:“我們兩個都心知肚明,我們不過是因為寂寞,所以才走到一起的。這種關係,說好聽點,叫做個伴,說不好聽點,就是妓|女和嫖客。妓|女和嫖客之間,要是扯上其他關係,就沒意思了,對不對?”
衛莊盯著她,雖然在暮色中,他並不太能看清她臉上的那些表情,即便有時候他看清了,他也看不懂,他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你是這麼認為的?”
練月沉默了一下,道:“這是事實。”
衛莊道:“我給你一次機會,你把剛才說的話收回去。”
練月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收回去就可以當沒說過麼?就像你身上的傷一樣,好了之後,就可以裝作沒傷過一樣麼?不會的,疼就是疼,即便後來不疼了,可當時疼的感覺會一直被記住。”
衛莊掌心握著她剛才擲出來的飛刀,刀身嵌入掌心,血啪嗒啪嗒的順著指縫落在地上,他將那柄刀狠狠的摜在地上,冷笑道:“妓|女和嫖客?你可真會說話。”
他縱身一躍,消失在了暮色中。
練月彎腰去撿起自己那柄小刀,才發現刀上全是血,她意識到那是誰的血,心頭猛地被一揪,又去看衛莊剛才站的地方,那裡也有一灘血,她像被誰的鞭子狠狠的抽了一下似的,渾身都疼了起來。眼淚啪嗒一下,落在地上,合著夜色,在地上暈成一個模糊的淚點。她揉著心口,回到堂屋去。
屋子裡黑漆漆的,還沒有掌燈,她摸索著在床上躺下來,也沒有脫鞋,拉了被子蓋住自己。
這床上到處都是劍客的氣息。
其實很想被他摟在懷裡,很想被他親,被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也沒關係,只是如果這樣很快會讓他厭倦的話,那她就要忍一忍了,她想跟他長長久久呢。雖然她說自己像個妓|女,可她並不想像一個妓|女那樣,被隨意的拋諸腦後,然後永遠不被記起。
冬夜漫漫,她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哭一會兒,睡一會兒,然後在夢裡邊也會哭醒,第二天早上起來,眼睛又腫又澀,像個核桃似的。
天亮了之後,起了床,才注意到北窗下的書桌上有本書,書下壓著一張紙,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