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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穆國逃來沛國兩年多了,她一個人也住了兩年多,其實她已經花了很長時間來適應寂寞,她已經做得很好了。只是他忽然來陪她了,中間說了一些好聽的話,她差點就當真了,然後他忽然又走了。以前的主子教她,得到了再失去,不如從來沒有得到。可她沒有學會,或者說她覺得那話不適合她。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還是要。得到了就是得到了,失去就是失去,她要中間這個過程。哪怕她現在正在為那個過程痛苦不堪呢。
八月末的一個黃昏,練月收了攤,從城門口回到家,沒有心情做飯,就拿了把椅子坐在廊下發呆。
過了一會兒,暮色四下,她擎了一盞燈,到院子西側的那片蘿蔔地裡去。蘿蔔的葉子長的又肥又大,看樣子,泥土裡的蘿蔔快要長成了,馬上就能吃了呢。蘿蔔地後面的圍牆上爬了半牆葫蘆藤,這時候正是葫蘆收穫的季節,可她這些天,心不在焉的,竟忘記了收。葫蘆藤已乾枯,葫蘆有的墜在藤上,有的已自動脫落到泥土裡。
練月舉著燈,將脫落在泥土中的葫蘆一個一個撿起來,然後又去摘藤上的葫蘆。
就在她摘藤上的葫蘆時,院門響了起來。有人在拍門,聲音還挺大,響在暮色裡,驚起牆外樹上的倦鳥,撲稜一聲,飛入天空。
練月有些納悶,聽這拍門的節奏,中氣十足,似乎不像蔡婆,那會是誰呢?
她腦子一瞬間閃過衛莊的身影,又立刻否認了,衛莊從來沒拍過她的門,衛莊都是翻牆進來的,她覺得自己真自作多情。
她舉著燈去開門,開啟門看到的卻是披著黑披風的莫盈。
莫盈見她開門,便把兜帽褪了去。
練月邀請她進來,又把門插上,然後舉著燈,上上下下的將她看了一圈,道:“幾個月不見,你倒是豐腴了不少,不錯。”
莫盈把燈從她手中奪過來,舉到她面前,上上下下照了一圈,又還給她:“幾個月不見,姐姐倒是清瘦了不少。”
真是個伶牙俐齒的小姑娘,練月道:“進屋坐吧。”
莫盈坐下之後,練月給她到了杯茶,她接過去,一口飲盡,然後開門見山道:“請姐姐再幫我一次。”
練月正在給莫盈的杯子裡續茶,聽她這麼說,心裡便明白了一、二分,她不動聲色道:“怎麼說?”
莫盈從袖中摸出一張紙,推到她跟前,道:“這人是平昌君夫人的胞弟,沛國丞相的五公子慕容遠。三個月前,他來太平城探望自己的姐姐,我在飛仙樓見到了他。之後,他常來找我,說喜歡我,要娶我。兩個月前,他啟程回臨安,臨走之前,說讓我在這等他訊息,結果自此一去,了無音訊。我想他要麼在耍我,要麼是變心了。花前月下之時,我曾經說過,如果他負了我,我就殺了他,他當時也同意了。他以為山高水遠,他以為我一個弱女子,拿他沒辦法,他太小看我了,請姐姐幫我。”
第十二章
練月聽了莫盈的話之後,登時覺得自己之前對她的判斷應該有偏差,她絕對不止十三歲,她問:“莫盈,你今年多大了?”
莫盈乾脆道:“十五歲,為什麼這麼問?”
練月道:“我覺得你不止十五歲,我覺得你像二十五歲。”
莫盈道:“我當姐姐在誇我了。”
練月用手指挑開桌上的那張畫像,瞧了眼,道:“沛國慕容世家的五公子,你知道殺他,要收多少酬金麼?”
莫盈從手腕上取下一個珍珠手串,道:“這是他送給我的,少說也值一千兩銀子。”
練月瞧著那珍珠手串,是上好的珍珠,飽滿圓潤,千兩說少了,這要是拿到珠寶玉器店沽價,少說也能沽三千兩銀子。
練月把目光移回莫盈身上:“送這麼貴重的東西,他不是對你挺好的麼?再說,沒有音訊也不代表負心,萬一是有事耽擱了呢,你沒弄明白就要殺了人家,萬一殺錯了怎麼辦,這事又容不得後悔。”
莫盈冷笑道:“兩個月不是兩天,他若心裡真的有我,會連寫封信的時間都抽不出來?”
練月道:“或許他家裡人聽說他要娶你,把他關了起來?”
莫盈看著練月:“姐姐可真會給人找藉口,如果姐姐的心上人一去不回,也沒音訊,姐姐也會這麼往好裡想,不往壞裡想嗎?”
練月愣了一下,道:“我無論往好裡想還是往壞裡想,都沒什麼影響,因為我不想殺他,你不一樣,你往壞裡想,就直接要殺人了。”
莫盈輕笑一聲:“那是因為姐姐還抱著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