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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當袁一看到尹玉書,心中也有類似的疑問,可轉念一想,有誰最能清楚他與尹玉書之間的關係?又最能看透尹玉書給了他多大的背叛?並且,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又可以毫無鋪墊地將尹玉書從知府變成知事?
顯然,能夠知曉這一切,又能夠這樣隻手遮天的人,除了武后,還能有誰?
如果,賞賜他金銀財富,美人佳宅是想迷惑他,逐步消除他對太平殘留的念想。那麼,把尹玉書送來做郡王府知事,討好痕跡就太過明顯。
可武后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一點,就是他向來不熱衷報復,更厭惡挖空心思地迫害別人,所以,他不會因此而感謝武后。
他心裡雖然猜到是武后所為,可嘴上卻說:“我以前得罪了驃騎將軍,被貶到長安捕衙,雖然破了許多大案,可功勞硬是被記到了別人頭上,做了整整三年捕役,沒有升過官,沒有漲過一枚銅錢的俸祿。知道為什麼嗎?”
尹玉書若有所思道:“因為,你得罪的人是驃騎將軍?”
“沒錯。一些畏懼他權勢的人,自然不敢用我,而一些想要討好他的人,便想把我踩進地底,以此向他示好。”
尹玉書深深吸了口氣,用無比沮喪的眼神看著他:“這麼說,就算你什麼都不做,我也永無翻身之日。”
袁一搖搖頭:“我不是驃騎將軍,而你也沒有得罪我。以你在突厥和吐蕃的功勞,做個知府綽綽有餘,只是你時運不濟,還沒站穩腳跟,就碰上了李泰仁和楊志倒臺。”
尹玉書一臉苦笑:“我沒得罪你?你這是口是心非。”
袁一直言道:“之前,在吐蕃我兵行險招,加之,錯信了那兩個混蛋,才會身陷死地。我知道,你雖然不是仗義之士,可也絕不是卑鄙之人。既然,李泰仁和楊志同吐蕃贊普聯起手來陷害我,如果你不贊同,只有死路一條。比起一個為我而死的兄弟,我更希望看到一個活著的屬下。”
見袁一說得真誠,不像是虛偽之言,尹玉書心中頓時百感交集。他垂下視線,羞愧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強忍住的淚水沒過眼眶,順著臉頰流下,他聲音哽咽道:“我的確不配做郡王的兄弟。當那兩個混蛋提出,要向吐蕃人透漏你們的行蹤,半路伏擊你們時,我真想過抗爭。可以當時的情況來說,他們完全掌控了軍隊,又已經與吐蕃談好了議和條件,憑我一己之力,如何能與他們抗爭?”
說著,他深深吸了口氣:“我就是把一切看得太明白,把一切掂量得太清楚,才會不抱任何幻想!不敢有任何僥倖!也沒有足夠的衝動,做出一些有血性的事情!”
聽到這兒,一旁緊緊握著拳的梅仁,終於忍不住上前抓起他的衣領,怒吼道:“他們都已經枉死,你說這些是在真心懺悔你的罪行,還在博取我們的同情?”
尹玉書眼泛淚光道:“這些年,我們從突厥到吐蕃打了多少場惡戰?打了多少險戰?又從鬼門關中走過多少次?我知道的,體會到的不會比你少。你同他們出生入死,難道我就沒有嗎?你把他們看作兄弟,我也一樣!你不是我,沒有經歷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掙扎,沒有體會過被迫出賣兄弟的恥辱,更沒有整日整夜的被愧疚,悔恨折磨得夜不能寐!”
聽他說著,梅仁想到那些慘死吐蕃的兄弟,不由得淚流滿面:“你既然愧疚,悔恨,那你回到大唐後,為什麼不替我們洗刷冤屈?還心安理得去到吉州做你的知府?”
尹玉書道:“大唐一直受到吐蕃掣肘,李泰仁和楊志凱旋歸來,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意味著皇上終於揚眉吐氣,意味他們則成了百姓心目中的英雄。他們用齷齪手段將所有功勞佔為己有,可皇上並不知道,百姓也並不知道。我一個小小的知府,如何讓皇上取信於我?如何逆轉被矇蔽的民意?如何與兩個王爺抗衡?”
這時,梅仁的怒火被尹玉書的這番話澆滅了大半,或許,梅仁心裡清楚,以尹玉書的能力,根本就幫不了他們,可正真讓他感到氣憤的不是尹玉書沒有幫到他們,而是,他什麼都沒有做。
見梅仁沒有說話,尹玉書繼續道:“我知道,不管我說什麼,在你眼裡我都是一個罪人。或許,你只知道,戰場是一個殘酷,血腥,成為王,敗為寇的地方。可並不知道,權力場上也是這樣,而且,還充滿了各種醜陋。不管,你是自願還被迫,只要踏上這片戰場,你想活,就要準守遊戲規則,想要活得體面,就要參與這樣的遊戲。”
梅仁揮手,將一記重拳打在尹玉書臉上,對著摔到地上的尹玉書,怒吼道:“你給我收起那些屁話!你就是背叛了我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