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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他輕微地停頓了片刻,繼續道:“大家都不傻,知道這件事要是內部解決,大家都能毫髮無損。可要是捅上朝廷,公文找到了,我免不了受罰,公文要是沒找到,我更要受罰。所以,你們真正想要主持大局的人,其實是陳都尉,而我只是在朝廷對摺衝府萬箭齊發時,被你們送到臺前的替罪羊。”
見他把話挑明瞭,陳精忠也不再藏頭露尾,直言道:“郡王是總都尉,風平浪靜時,郡王可以在府裡盡情歡歌笑語。可現在折衝府面臨危機,郡王就有解決問題,承擔危機的責任,這是郡王於理於情該做的事。再說,我是第一折衝府的都尉,公文是在我的地方丟的,若東西找不回,朝廷降罪,我可是要承擔連帶責任,我不傻,怎麼可能會自己害自己?”
“這個問題問得太好了!”袁一說著,轉過身來,用刀刃般鋒利的眼神直視趾高氣揚的陳精忠,嘴角扯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你當然不傻,可怎麼做了件看上去很傻的事呢?因為你不相信梅將軍?因為害怕事情敗露,朝廷會將罪,便膽小地坦白從寬?還是因為傻過以後,你既能全身而退,還能撈到便宜?”
見袁一說透了自己的心思,陳精忠不由失去了幾分底氣:“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袁一笑了笑:“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他邊說,邊走向眾人,看看這個都尉,瞧瞧那個都尉,問道:“你們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方才,當袁一轉過身時,除了陳精忠以外的眾人,都嚇得幾乎呆住了。
等眾人緩過神,互相交換過眼神後,便肯定自己沒有眼花。此時,大家齊心協力“圍剿”的郡王與昨晚酒桌之上一起談笑風生的小袁,長得簡直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
他們心裡都感到很納悶,小袁是陳精忠的遠方親戚,又是陳精忠的心腹衛安引薦給大家的,照理說,小袁的身份不存在疑問。可是,小袁怎麼會跟榮郡王長得一模一樣,而且,連聲音也是一模一樣,這究竟是什麼回事?
雖然,眾人各有各的迷惑,各有各的猜測,可他們都抱著同一根救命稻草,便是希望撞上“物有相似,人有相同”的大運。
可此時,袁一走來近前,提出這樣若有所指的問話,眾人都感覺自己手中的救命稻草被無情的抽走,他們終於肯相信小袁就是榮郡王,自己貌似落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陷阱。
當意識到這些,眾人連掙扎的力氣都失去了,都如一攤爛泥般“撲通”跪倒在地。站在眾人間的陳精忠整個人都蒙了,他也顧不得面前的袁一,向眾人怒吼道:“這是幹嘛?都給我起來!”
袁一沒有理會陳精忠的憤怒,繼續進行著自己的話題:“看來你們都不明白我在說什麼,那我就說明白些。”
說著,他輕微停頓了片刻:“現在已是酉時,通常情況下,白天沒有找到的東西,晚上就更難找到,所以,今天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公文是找不回了。若朝廷降罪,陳都尉好像是要承擔很大的連帶責任,可仔細一想,第一府不也是總折衝府嗎?以官職來說,我算是第一負責人,梅將軍是第二負責人,而陳都尉不過是第三負責人。”
陳精忠爭辯道:“就算我是第三負責人,同樣有連帶責任,不可能置身事外。”
袁一點點頭:“沒錯!可是,責任一級級分攤下來,公文又是在梅將軍那裡丟的,最後,你這個第三負責人會受到多少罪責,大家都心知肚明!”
陳精忠再次爭辯道:“即便如此,可我也不像郡王說的那樣,既能全身而退,又能撈到便宜。”
袁一道:“常言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以我今天看到的種種情況來說,對於折衝府來說,我這個榮郡王可有可無,知道為什麼嗎?”
陳精忠冷冷看了他一眼,沒有答話。見狀,袁一指了指近前跪著的一個折衝都尉,道:“你來說說。”
折衝都尉用驚恐的眼神看了看陳精忠,又看了看袁一,連連搖頭,用軟弱無力的聲音道:“卑職不知道。”
袁一冷笑道:“你們都以陳都尉馬首是瞻,怎麼會不知道?”
說著,他看了陰沉著臉的陳精忠,繼續道:“朝廷降罪給你,折衝府所有官員可以齊心協力地替你求情,然後,列數我的不稱職,畢竟,之前,你們也向朝廷彈劾過我,再做一次,不過是輕車熟路。接著,向朝廷數落梅將軍的無能,將丟失公文的責任全都推給他,再推出幾個無關緊要的小吏背背黑鍋,事情就圓滿解決。”
見陳精忠要開口說話,袁一擺了擺手道:“別急,我還沒說完。這樣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