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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到豫章的話,勉力張了張嘴,最終只說出極低極輕的四個字:“帶我……回去……”
豫章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胸口好像被一團棉花堵住,突然喘不過氣來。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伸出手,顫抖地摸向對方臉側,果然找到易容的痕跡,微一用力便將整張面具扯了下來。
盯著面具下面乾淨好看卻因失血過多而無比蒼白的面孔,豫章像被定住似的移不開眼,她彷彿聽到自己心頭有一根弦啪地一聲崩斷了。
作者有話要說:卡了好幾天,腆著臉爬上來發文……= =
我發誓下一篇文只寫一對主角一對配角,沒有陰謀,沒有群架,神馬都沒有啊啊啊啊!
☆、第58章 頂罪
幾名侍從忙著換下被焚燬的帷簾和器具;另有一些人將門窗敞開;令微風灌入;吹散屋內殘留的燒焦味道。
蘇枕河倚在榻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撫弄著墊在身下的虎皮;聽鳳江臨跪著覆命。
半晌,她才“哦”了一聲;道:“這麼說;他們沒有被斷龍石困住,已經安然無恙地下山了?”
聽到被有意無意重讀的“安然無恙”四個字;鳳江臨眼中忽然露出懼色,急促道:“是屬下失職;請閣主恕罪。”
像被什麼東西按住腦袋一樣;他的頭已經低得觸到地面。
屋裡陰冷的空氣也無法止住不斷冒出的冷汗,鳳江臨幾乎屏住呼吸,等了許久,卻聽到蘇枕河從鼻腔裡發出幾聲笑。
“不用怕,本座不但不罰你,還要重重地賞你。鳳右使,你這次做得很好。”她看著鳳江臨驚怕的樣子,竟露出得趣的表情,“本座向來賞罰分明,只要你忠心耿耿地替本座辦事,別像冷寂雲一樣耍小聰明,本座自然不會虧待你。”
無來由的稱讚令鳳江臨心中一陣不安,只能恭敬答道:“屬下不敢。”
“你當然不敢。”蘇枕河放慢了調子,語氣裡似乎仍延續著讚賞的意味,“懷了符青的孩子還能對她刺出那一劍,足見你的忠心了。”
鳳江臨霍地抬頭,像被人從頭頂澆了一桶冷水,渾身戰慄。
他心跳如鼓,正飛快地思考著該怎樣辯解,卻見蘇枕河忽然咧開嘴角,哈哈大笑起來,彷彿她之前所講的也只是個笑話。
“別這麼緊張,鳳右使忠心不二,當然不會對本座刻意隱瞞,想必是近日事忙忘記了,對嗎?”
“正……正是。”鳳江臨低下頭,汗已溼透單衣。
蘇枕河從榻上走下來,親自扶起了鳳江臨,微笑道:“看來是本座安排不當,令鳳右使的差事如此繁重。從今日起,你便安心養胎吧,北面十二分堂的事務,本座自會命他人替你分擔。”
“不,屬下情願墮去腹中孽種。”鳳江臨心頭一陣猛跳,聲音裡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喑啞,“屬下奉閣主之命進入朗月樓,情非得已才與符青逢場作戲,怎能真的替她生兒育女?屬下辦事不力,自當交出十二分堂的調令,聽憑閣主處置。”
他說完已是臉色慘白,顫抖地取出一塊玄鐵令牌,交還給蘇枕河。
蘇枕河收了令牌,返回到榻上坐下,才笑吟吟地說:“你便將他生下來吧,本座難道還容不下一個孩子嗎?想當年冷閣主所生也是白道盟主蘇因羅之子,不是一樣地養在血閣裡?只可惜,冷閣主沒有將他教養好,長大了就只知道犯上作亂。”
鳳江臨暗中鬆了口氣,手不自覺地撫上小腹,卻也聽出對方話裡又幾分不妥。
江湖上人盡皆知,冷寂雲乃是冷謙當年遭數人玷汙後所生,怎麼又能肯定是蘇因羅的兒子?
他此刻卻也無心多想,向蘇枕河請示道:“冷寂雲等人背叛血閣,不知閣主想要如何處置?”
蘇枕河道:“入了血閣的人,便要終生為血閣效命,除非甘願砍去一條胳膊,或是一條腿,又或者,挖出自己的一對眼珠,否則老死不得離去。冷寂雲身為左使,勾結白道圍攻龍棠山在先,叛出血閣在後,本座不能輕饒他了。”
她說著將一樣東西擲於鳳江臨身前。
鳳江臨拾起來一看,竟是一方巴掌大的鐵牌,待看清上面的字,不由驚道:“格殺令?!”
格殺令下無活口,接到此令的人,十日之內必死無疑。
“你明日派人將這令牌連同楚硯之和唐瑛一併送去白露分堂。在那之前……”蘇枕河笑了笑,“你知道該怎麼處置他們二人。”
鳳江臨聞言,只覺全身毛孔裡都滲進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