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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負我……如果我們之間沒有隔著家國天下,會比好些夫妻更圓滿。。”
也罷,不用面對,解了她的圍。他大約也知道自己上陣是去攻打她的孃家,臨別彼此難免尷尬,與其默然無語,不如不告而別。
既然大勢無法扭轉了,她更關心金石的情況,“你說千戶能順利抵達京城嗎?路上不會遇著什麼埋伏吧?”
銅環說不會,“餘承奉看著他走遠的,只要府邸周圍沒人發覺,他就能夠平安離開金陵地界。從他出發到王爺啟程,中間隔了三個時辰,要是他有什麼不測,早就有人報到王爺跟前來了。”她說著長長一嘆,“我真沒想到,金大人是個那樣鐵骨錚錚的漢子。拿刀割肉,多疼啊!進了京城再把肉撐開,把東西取出來……世上有幾個人能忍得住。”
婉婉不知其中緣故,追問她經過,她把金石怎麼自傷,留下了什麼話,都同她交代了:“危難關頭最考驗一個人,究竟是白臉奸臣,還是紅臉關公,一試一個準兒。以前瞧錦衣衛都不像好人,沒想到他們裡頭還有這麼忠肝義膽的俠士。咱們府裡留下的個個是好樣的,有他們守著您,您什麼都別怕。”
她知道銅環的意思,良時一走,真正替她遮風擋雨的人沒有了。江山岌岌可危下的公主,留著也許還會拖他的後腿,如果現在有個能拿主意的人站出來下令處置她,那她的命就保不住了。所以她得依仗剩下的這些人,他們靠一身正氣支撐起整個長公主府,就算遇到危難,她也有活命的機會。大廈將傾了,夫妻尚且各顧各的,這些拿著微薄俸祿的人居然不離不棄,果真應了那句話,仗義每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她坐在圈椅裡,身子軟塌塌歪著,帶著幾分慶幸地說:“好在布兵圖送出去了,我能為大鄴做的,只有這麼多了。如果天不亡我大鄴,願皇上勵精圖治,重創盛世,方不負我今天的嘔心瀝血。”
可是如果南苑敗了,良時便也不在了,他日誰還陪她吟風弄月,賞荷吹笛?所以她的人生註定要孤寂,最親近的人逐個離開,剩她一人孤伶伶活著,到頭來也是無趣。這麼想著,便有些厭世起來。
銅環自然寬解她:“殿下已經極盡所能,不管結果如何,您無愧祖宗和黎民百姓了。如果大鄴能長存,您的功績會載入史冊,萬古流芳的。”
她淺笑搖頭,“我不在乎那些虛名,再了得又怎麼樣,不過是個苦命的女人罷了。古往今來,沒有哪家的天下能長存,我只是覺得大鄴還可挽救。二哥哥腦子很聰明,只要用對地方,他不比良時差。”
無論如何,那張送出去的布兵圖給了她莫大的安慰,她相信皇帝如果調控得當,應當是能夠化解這次危機的。但對宇文家來說,她真不是個好媳婦,良時要是知道她的所作所為,最後不知會怎麼恨她。
一陣知了的叫聲隱隱傳來,起先是遊絲般的一線,漸次擴大成片,不知不覺盛夏已經來了。
婉婉搬到東邊的八角亭里納涼,那地方是闔府最高處,八面都裝有上下一體的雕花門,可以隨風靈活轉動。她帶上了東籬,在靠牆的地方按了一張大大的竹榻。東籬已經學爬了,地方寬綽,方便他隨心所欲地摸爬滾打。
只不知怎麼,東籬這兩天有點無精打采。後來開始腹瀉,一連好幾天,沒有要止的意思。請了太醫來診治,開方子吃至寶錠,全無用處。婉婉著急不已,問怎麼辦才好,倒是二門上的李嬤兒說了一句:“別不是衝撞了吧?哥兒拉的都是菜葉色兒的,我們老家有個說頭,懷了身子的人抱孩子,那孩子一準兒鬧肚子。回頭剪件衣裳給他做尿布吧,轉天就好了。”
眾人面面相覷,懷身子?誰?
還能有誰呢,跟前的不是沒出嫁的姑娘,就是上了年紀的嬤嬤。奶媽子進了府,和家裡也斷了聯絡,更不會懷孕了。看來看去只有婉婉,眾人把視線一致停在她身上,她白了臉,“怎麼會有這種事兒!”
傳太醫請脈,結果真的有了,她坐在榻上,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這孩子來得這麼不是時候,難道老天爺看她遭的罪不夠多,還要接著雪上加霜嗎?她和良時,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這孩子究竟是為了挽留誰?因為之前的種種,恐怕再也不能重修舊好了。一隻花瓶碎了就是碎了,就算鋦起來,補丁密密麻麻那麼礙眼,還好得了嗎?
她說:“先別聲張,再瞧瞧吧。”
算了算時間,應當剛滿三個月。她是那種扁身子,就算懷了孕,不到五個月也不顯眼。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她得好好想想。
小酉說:“咱們先前不過扯謊,沒想到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