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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他們給換一床褥子吧,明兒曬曬就好了。”
“我問了,說沒有多餘的褥子替換,全拿去給災民了。”
“那和二爺睡吧,哥兒倆熱鬧。”
他哀怨地望著她,“我已經成親了,哪有和媳婦分房,和哥哥一頭睡的!叫人知道了,會傳閒話的。”
婉婉嚥了口唾沫,終於明白他的意思了。她摸摸自己的耳朵,耳垂滾燙,掙扎一番後放棄了,“你想留下就直說吧,沒關係,應當應分的。這種事兒還得你拐彎抹角提點我,是我的不周,叫你見笑了。”
她這麼痛快,他反而一驚,頓時訕訕的,“我沒有旁的意思……”
驛丞帶人送酒菜上來,站在門外叫了聲回事,兩個人方回過神來。嘴裡讓進來,同時伸手歸置泥金紙,兩下里一觸碰,都澀澀然別開了臉。
出門在外,多有不便,橫豎早晚有這一道的,婉婉倒也不計較。只是面對面的時候很尷尬,那些菜品也味如嚼蠟。
他給她斟了酒,杯子很小,一杯至多一口。知道她酒量欠佳,自己幹了一杯,請她隨意。
“我不是催促你,你千萬別誤會。”他看了看屋子四周道,“這也不是個好地方,沒的……委屈了你。我今晚上只借住一夜,明兒……”
“明兒也住這裡。”她端起杯子微微抿了一口,不知是個什麼酒,入口一陣辣,辣過了倒好了,回味居然是微甜的。她擱下杯子喟嘆:“我這個福晉不稱職,你心裡八成怨過我吧?”
他說從來沒有,“使人有乍交之歡,不若使人無久處之厭。前者容易辦到,我正使盡渾身解數達成後者。”
她笑了笑,“多謝王爺體恤。”牽起袖子給他佈菜,見他只管喝酒,輕聲道,“吃點菜墊一墊,仔細傷了胃。”
他忽然伸手抓住她的腕子,“婉婉……”
他掌心的溫度驚人,她遲疑了一下,把手覆在他手背上。
☆、第47章 露濃花瘦
臥房裡只有一張床,兩個人終究要睡在一起。這也不是頭一回了,大婚第二天,他們曾經同床共枕過,卻因為他意圖親吻她,氣得她連夜返回了長公主府。那次的事到現在也沒隔多久,可是回想起來就覺得很好笑,親了又怎麼樣呢?夫妻間的相處,這是最基本的。她是個孤高的人,也不完全因為身份的緣故,習慣和人保持距離。那時候沒想到自己能和一個男人靠得這麼近,他吻過她,就像在心上蓋了個戳,她的人生已經定格了,註定要和他糾纏不清。
“我的毓德宮裡,有一棵西府海棠,每年開花的時候掛一根紅綢,我母親說,這樣可以祈求月老給我一段好姻緣。後來母親死了,我每每走過那棵樹下,都要屏息凝神,想一想我將來的駙馬是什麼模樣……高高的個子,很年輕。”她靠著他胸前潔白的中衣說,頓下來,抬頭審視他,“和你不一樣。我以為應該和我差不多年紀,少年夫妻,就像朋友,一起長大,感情可以更深一些。”
他有點不滿,“你是變著方兒說我老?”
“其實也沒有,不過兒子生得早些兒。你們祁人十三歲就得有通房,這毛病真壞!瀾舟要學你,我算算……你三十二就該當祖父啦。”她輕輕笑,“到時候可以蓄鬍子,那麼老長的……我給你修剪,修得像五爺一樣。”
她到底年少,有時候頗稚氣。他眼前浮起一個畫面來,清晨坐在滴水下,胸前圍個圍子,半仰著頭等她舉剪子過來,左一刀右一刀……怎麼像花匠修剪花草似的!
“老五那鬍子不好看,出城的時候我看見一個羊倌,和他的一模一樣。”他嘴裡說著,一手在她背上輕撫。她只穿寢衣,靈巧的肩胛,像兩面香扇。他閉起眼睛,努力不去看她,然而她身上幽幽的荼蕪卻擋也擋不住,在他鼻尖縈繞。
他嘆息:“你都嫌我老了,留了鬍子更老態。等我五十歲吧,那時候你也四十出頭了,咱們依舊很相配。”
“我四十二歲的時候,不知道成什麼樣了。肉皮兒鬆了,長了褶子,眼睛也往下耷拉……我不想老,永遠年輕多好!”她惆悵起來,真的感受到美人遲暮的無奈。
他的手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她腰上,在那方寸之地徘徊兜轉,“傻話,世上的人,哪個不會老?別怕,有我陪著你呢……”
她的嗓音飄忽,並沒有接他的話茬,自言自語著:“你對一個人有情,這個人應當很幸運。你對一個人無情,那這個人的下場一定很悽慘……沙縣令的夫人,據說死了。”
他手上的動作頓了下,“你從哪裡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