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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中路上匆匆而來。殿裡的人忙迎出去,皇后和婉婉欠身行禮,結果皇帝重重哼了聲,是衝著婉婉的。
婉婉心頭一跳,略怔了下回身跟進去,追著問皇帝:“哥哥怎麼同我置起氣來了?我哪裡不好,還請哥哥明示。”
皇帝回頭,氣咻咻望著她,“問問你那好丈夫,他居然和王鼎同流合汙,謀劃起朕的江山來!朕原以為他不會這麼做的,沒想到他果真倒戈了。如今看來,是朕太失敗了,自己的叔叔和妹夫都幫著外人來算計朕,可見天底下最叫人信不及的就是自己人!”
這番話如兜頭一盆冷水,把她澆了個透心涼。良時歸順王鼎了,他這麼桀驁的人,最後也不得不妥協嗎?可是奇怪,她居然一點都不怨他,她知道他是被迫,加上之前那樣一連串的打擊,對朝廷心灰意冷後,他便走投無路了。如果開始不那麼逼他,他何至於會這樣?皇帝出了事只會怨天尤人,卻從來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他怒不可遏,把火氣全撒在了她頭上,“虧你一心惦記他,現在看明白了嗎,他果真狼子野心,圖謀大鄴天下,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婉婉心裡糾結,各種滋味都攪合在了一起,“皇上怪我,我又去怪誰?我已經兩年沒有見到他了,他的所思所想,我是全然不知。”
皇帝噎了下,發現確實沒有道理怨怪她。如果她丈夫謀反她知情,那還有一說,可事實是她被強行留在京城,早就和他斷了聯絡,天底下任何人都能責怪她,唯獨自己不能。
皇帝撫了撫發燙的腦門,深深長出一口氣,“是朕慌了神,居然糊塗得找你撒氣兒,你別往心裡去。朕就是難過,為什麼朕這麼不得人心,自己人都要來反朕……”
他就是典型的我可負天下人,天下人不可負我。自己做過什麼都不算事兒,別人生來應該對他忠心耿耿,哪怕被他折磨死,也不該有二心。
婉婉垂手道:“哥哥想想對策吧,貴州軍共二十萬人,要論兵力,不是朝廷的對手。怕只怕咱們的大軍供給不足,待這次的事平息之後,請皇上好好執政,儲備軍需。”
皇帝撐著額頭嘆息:“二十萬人,的確不是什麼大數目,這小股力量使點兒勁一摁,八成就摁下去了。”說著抬眼看她,“不過宇文良時一旦兵敗,朕可就不念舊情了。你要做好準備,朕可能會成為大鄴第一個殺駙馬的皇帝。”
婉婉站在那裡,心也空了,腦子也空了。讓她怎麼作答?一頭是親哥哥,一頭是丈夫,她不願意慕容的江山被毀,也不願意良時落到那樣悲慘的境地。
她失魂落魄從宮裡出來,回到長公主府,發現錦衣衛又多了好些,幾乎鐵桶一樣把府邸圍起來。
她問金石:“把你手底下的人都調過來了?”
金石說是,“皇上的吩咐,臣不敢有違。”
她嘲弄地一笑,“如果南苑王真的打定主意,就說明他已經放下夫妻情分了。看住我也沒用,人家心裡未必有我了。”
她說完,緩步進了銀安殿。八月日光灼灼,桂花開了滿園,長公主府裡安靜祥和,和外面的兵荒馬亂毫不相干。
話雖這樣說,其實婉婉還是很傷心,今天不知明天事,太長時間沒有和他聯絡,即便有書信,也必然被皇帝扣了。她不知道他的心意,他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夫妻間斷了音訊,人心是會變的。走到今天這步,不能說是他的錯……多可悲,她發現連怨恨都找不到方向。
她和餘棲遐下棋,兩個人棋逢敵手,殺起來天昏地暗。但是稍有疏忽就被他團團圍住,她坐困愁城,和眼下的情況差不多。手裡掂著棋子,突然間冒出來一句話:“不如逃吧!”
餘棲遐連眼睛都沒抬一下,“殿下欲往何處?”
是啊,無處可去了。原本南苑的家,現在不知道還有沒有立足之地。大鄴的好多公主婚姻都不完滿,原來自己也逃不出這個宿命。
不停有前方的訊息傳來,今天到了汝寧府,明天又到了開封,眾說紛紜,弄得城裡哀鴻一片。會不會打進京來?會不會改朝換代?老百姓是極易受到鼓動的,有人到處散播流言,把南苑王叛變的罪過歸咎於她,長公主府成了京城百姓的戰場。上千人到她府門前堵人,罵她對不起祖宗基業,罵她是大鄴的罪人。婉婉已經出不了門了,隔牆聽著漫天的叫罵,呆呆坐著,像木頭樁子一樣。
總得有個觸手可及的人來承受謾罵和痛苦,她就充當了這個角色。可是她何錯之有呢,從出降到現在,她一直活於他人之手,為什麼國泰民安時沒有人來感激她,一旦發生變故,她就是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