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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覺得自己此刻應該是死了吧,否則,怎麼會見到司琴了呢?
見到司琴,便又想起了淼淼——她以為她帶走淼淼,是為了淼淼好,可是淼淼最後卻跟著她一道葬身江腹……司琴為她而死,她卻連司琴的女兒都護不住——她對不起司琴。
“小姐怎麼了?”司琴近前想扶她起來。
蘇蘅一把抓住了司琴的手臂:“司琴!司琴——”原以為看到司琴她應該欣喜的,結果將司琴的名字喊出口,眼眶卻莫名溼了。
“小姐你怎麼了?”司琴沒有掙脫蘇蘅,只是放柔了聲調:“小姐可是做噩夢了?”
噩夢?
蘇蘅愣了愣,搖頭,她覺得自己並不是在做夢,而是親身經歷了自己的死亡,而今自己死了,所以才見到了司琴,這一切,哪是“噩夢”兩字便能解釋得清的——司琴早已經死了啊。
蘇蘅打量司琴的模樣,與她記憶中並無多大差別,不由得問道:“司琴,你是在等我嗎?”
她何德何能,能讓司琴如此記掛,為她而死,死後也還等她團聚。
“你可見到向媽媽?”向媽媽和她一起死了,不知道是否也來到地府,還有淼淼……還有許多的人,可是想起淼淼,蘇蘅便不敢問了。
她害怕司琴會怨她,她連司琴的女兒都沒能護住——是她太無能了。
“向媽媽去給小姐熬藥了,”司琴柔聲道:“想必也快回來了。”
“小姐若是急了,奴婢去催一催?”司琴扶蘇蘅躺下,為她蓋上薄被:“小姐不妨再睡一會吧。”
“熬藥?”蘇蘅有些好奇,地府裡還需要喝藥啊?難不成是傳聞中的孟婆湯?若真有孟婆湯這東西倒也好,反正她已經死了,將前塵盡數忘卻也好。
“小姐醒來了啊?”向媽媽帶著一個人進來,蘇蘅瞥了一眼——是司棋,司棋也死了?
她死不死蘇蘅無所謂,只是想著自己死後難得的清淨,就因為司棋出現給毀了,不免有些膈應。
不過看了向媽媽一眼:“向媽媽倒是又顯得年輕起來了。”
難不成死後還可以回覆容顏?蘇蘅想到一出是一出:“司琴,把鏡子拿給我。”
司琴沒做他想,順從地從梳妝檯拿了靶兒鏡過來,半蹲著身子給蘇蘅照著。
點了燈也還是有些暗淡,從鏡子裡看不出什麼,只是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臉,倒不似自己記憶中那般瘦可見骨,想必人死後,會變回自己最好看時候的模樣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地府,倒也多了一絲人情味兒。
“小姐這是埋汰奴婢呢!”向媽媽佯嗔道:“奴婢這一大把年紀了,再年輕,又能年輕到哪兒去。”
她遲疑了一下,輕輕嘆道:“看到小姐展顏,奴婢便也安心了。”
“小姐把這安神藥喝了吧,”司棋捧著藥碗過來:“現下這熱度剛好,待會要是涼了,又要熱一遭,藥效也會有失。”
蘇蘅皺起眉頭,看向向媽媽:“司棋怎麼在這?”
司棋愣了愣,笑著向蘇蘅道:“小姐又在說笑呢,奴婢是小姐的貼身丫鬟,小姐在哪兒奴婢就在哪兒。”
向媽媽不疑有他,只是笑道:“小姐這是關心你呢,今日本就不該你當值,小姐怕是擔心你沒歇息好——司棋你先去歇著吧,這裡有我有司琴,外邊還有醉墨和醉韻呢。”
“眼下這情形,我哪裡能拋下小姐自己去歇息?”司棋一臉的堅持:“我也留下陪小姐吧。”
蘇蘅皺起眉頭,不僅司棋跟著死了,連醉墨和醉韻也跟著下來了?
醉墨早嫁了人,她和離走的時候沒把醉墨帶走,至於醉韻夫婦,她將他們留在京城幫她打理京郊的莊子——
蘇蘅突然想起臨別時,太子說的那幾句話——
“京中風雨如晦,避開也好。”
“既然要走,趁著還沒下雪,江河還未冰封,早些成行,再晚,便走不了了。”
難不成她死後,京城經歷了一場腥風血雨,連醉墨醉韻這樣不相干的人,也跟著陪葬了嗎?
那麼……太子是失敗了嗎?
蘇蘅的心揪緊——又不知有多少人在那場風雨中喪命?
她不只看遊記,她也看史書,歷來儲位之爭,無辜者的血,從來沒有少過——何況陸家那樣野心勃勃的人家,如果連醉墨醉韻這樣的人都能受牽連的話……只怕,其他與太子有關的人,都不會落得什麼好下場。
只可惜,而今她只是死人,她身邊也都是死人,死人想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