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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薛元這時候已經跨過麒麟門進了春坊,其實這事兒他本可以不答應的,不過見姜佑一臉可憐相,便想著賣她個人情,這才辦完事兒走了過來,沒想到還沒到正院,就老遠聽見李向忠問到自己的事兒。
他身後跟著的秉筆太監孫賀年低聲兒笑道:“督主,這幫子酸儒,朝堂上鬥不過您,便在這裡逼著太子說您的壞話呢。”
他一揚聲就要開口,薛元卻抬手止了,輕笑一聲:“他這是逼太子表態呢,咱們東廠初立的目地就是為了制衡這幫子文官,當今皇上整日在東廠和文官中間和稀泥,李向忠這老東西自然不敢逼皇上開口,不過現在能逼著儲君表態也是好事兒。”
他自走進來,這裡就沒一個敢攔他的,便乾脆提著曳撒上了臺階,光明正大地聽起牆角來。
姜佑被問的有點懵,她還要靠著薛元幫忙請假呢,當然不樂意背後說他壞話,便只能含含糊糊地道:“這個。。。額,背後議論別人不是君子所為,我也不好隨意評說。。。”她覺得這麼說有點敷衍,便替薛元辯了一句:“不過薛掌印在前幾日叛王謀反的時候還救過我的性命呢,應當。。。是好人才對。”
薛元無聲地一笑,這倒是個新鮮事兒,有人罵他奸佞賊子,也有人贊他予智予雄,說他是好人倒還是頭一遭。
裡面的李向忠卻聽的大怒,滿面憮然道:“那不過是他職責所在罷了,難道殿下要為了個人恩義,不顧天下大事了嗎?”他訓了幾句,又轉了口風兒道:“既然殿下覺得背後議論他人不是君子所為,那便來論一論這東廠擅自插手其他官員職責之事,您覺得是對還是錯啊?”
薛元是東廠之主,說東廠跟說他有什麼區別,姜佑瞠著兩眼發愣,旁邊伴讀的張東正拼命做了個和稀泥的手勢,她頓了頓,咳了聲兒道:“這個。。。父皇說過,凡事要有真憑實據,沒有憑據,我也不好妄下斷言,免得冤枉錯了好人。”
李向忠沒想到皇上和稀泥和的好,她這個做女兒的也不逞多讓,倒真不愧是父女倆,他氣得直梗脖子,還要在發問,太子詹事府的人已經過來敲起了玉磬,宣佈到了下學的時候。
姜佑沒給他拉著問的機會,行過拜別禮之後一溜煙跑了出去,卻直直地跟正要進來的薛元撞了個正著,她‘哎呦’一聲倒退幾步,一抬頭卻驚喜道:“掌印,你可算來了!”
薛元含笑道:“不是您讓臣過來的嗎?”他低頭道:“臣這就幫您討假。”
姜佑激動地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連連點頭,目送著他走了進去,一眼就見李向忠滿面怒容,然後薛元不輕不重地說了幾句,李向忠怒哼了幾聲,最後權衡片刻,還是滿面無奈地應了。
姜佑歡呼了一聲兒,一抬手命身邊人去收拾書包,轉身湊在薛元跟前,連連讚歎道:“掌印真是太有本事了,一下子就把假拿到了。”
薛元微微低頭:“臣沒甚本事,不過是跟李太傅好好說道了幾句。”他一轉頭看著姜佑滿臉的歡欣,冷不丁問道:“殿下以為,臣是個怎樣的人?”
按說東廠在宮裡宮外的名頭是不大好聽,不過姜佑倒也沒覺得薛元哪裡不好了,她想了想,便繼續裝傻充愣:“您雅人深致,風度翩翩,容貌風度氣煞潘安呢。”人家問的是品行,她答的卻是外貌。她說著忍不住抬眼兒看了看薛元:“要我說,您是東廠之花,怎麼能稱廠公,應該是廠花才是。”
薛元給她滿嘴跑駱駝說的怔了一下,很快回神兒笑道:“哪裡哪裡,比您珠圓玉潤還差得遠。”
這話說的。。。姜佑忒幽怨地瞅了他一眼,又捏了捏頰邊的軟肉,訕訕道:“最近胖了點,可我這下巴還是尖的啊,哪裡圓了?你瞅瞅,我是不是尖的。”說著還真仰起臉讓他瞧。
薛元沒細瞧,只是佯作認真地看了看:“瞧不大出來。”
姜佑垂頭喪氣,擺了擺手道:“今兒還是多謝您了。”
薛元無聲地笑了笑,他要的可不止一個謝字,人情這東西,用的時候好使,只怕還起來的時候也麻煩。
東宮就在不遠處兒,兩人順道,便並肩走了一段兒,老遠地就見了殿門,她正要跟薛元告別,忽然就聽見宮裡一陣喧譁,先是稍顯老成的女人聲音傳來:“印姑姑,你在宮裡也呆了許多年了,按說做事兒也應該有些方寸,本宮親手做的吃食,趁熱給太子送來了,你非要先驗毒,難道本宮還會害了太子不成,這麼折騰來折騰去的,萬一放涼了誰來擔待啊?”
莊妃的聲音溫溫柔柔,彷彿是詢問的語氣,卻難掩其中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