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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識貨的,聞言眼睛一亮,帶著狹刀走到院子裡,抽出來做了個劈砍的動作,愛不釋手地撫了撫,又嘆息道:“咱們大齊地大物博,可獨獨做這種狹刀卻不如倭國,難怪南邊連連被倭寇侵擾。”
韓晝瑾笑道:“皇上這話可是有些偏頗,咱們的狹刀雖不如倭國,但技擊之道在於‘一寸強一寸長,一寸短一寸險’,狹刀雖好,也不過三尺,咱們的齊眉棍和守仁先生的鴛鴦陣都能剋制之,這狹刀不過給皇上瞧個新鮮罷了。”
姜佑連連點頭,頭回認真打量著他,行家聽門道,她自然能聽出來韓晝瑾這人是胸有丘壑的,要是能收為己用。。。她想到半途,又忍不住搖了搖頭,她身邊的人傑著實不少,可惜沒一個能收為心腹的,尤其是當中最才智雙絕的那位,反倒想把她收了。
韓晝瑾見她突然走起了神,忽然咳了一聲,轉了話風道:“倭寇雖然兇殘,但因著人數少一直成不了氣候,這些年也被江南總督打擊的沒了氣數,正巧北邊韃靼頗有異動,依臣看,倒不如調了南方兵往北去,好鎮守北邊關口。”
這話說的合情合理,姜佑下意識地跟著點了點頭,卻忽然心裡一警,南邊軍不但是為了保衛沿海,更是為了看住南邊的幾位藩王,她側頭看了韓晝瑾一眼:“這事兒不急,野火吹不盡春風吹又生,還是等什麼時候倭寇盡了再說吧。”
韓晝瑾說話處處是套,一不留神就鑽了進去,她瞬間失了再談的興致,把狹刀入鞘,懶洋洋地敲打道:“按說藩王不好離開藩地太久,你這次進京到底是為了何事啊?若是沒有旁的事兒,就先回去南邊去吧。韓家水師也離不開你。”
韓晝瑾瞧她懶散的模樣禁不住心癢起來,仍舊溫和笑道:“臣這次回京一來是給皇上賀壽,二來也是到了娶親的年齡,想在京中覓的一位賢妻。”
姜佑無可無不可地哦了聲:“那朕就祝王爺早日聘娶佳婦。”
乾清宮裡栽了好些奇花異草,正是開的絢爛的時候,有夏日的薰風吹過來,低低地繁茂的花枝正垂在姜佑右肩上,她抬手要去拂面,就被韓晝瑾抬手攔住,輕折了花枝道:“皇上受花神垂幸,又何必拂卻了這美意呢?”
姜佑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臨川王真是雅人,你既然喜歡,這花兒便折去送你了。”
韓晝瑾輕笑著把花別在最靠近胸口的位置,抱拳道:“臣些皇上賞賜。”
姜佑掩嘴打了個哈欠:“若是無事便回去吧,朕還有些摺子要批。”
韓晝瑾瞧見她鮮嫩的菱唇裡微微露出的幾粒貝齒,微眯了眯眼,不動聲色地退了下去。
姜佑轉身正要回屋,就聽馬成匆匆來報:“皇上,柔福郡主已經派人遞了話,說是要給您送賀禮呢。”
姜佑先是怔了怔,然後啼笑皆非地道:“她來的時候真是巧,還這麼大張旗鼓告訴朕,掩耳盜鈴,誰不知道她的心思。”
柔福時候趕得確實巧,更巧的是與韓晝瑾擦身而過的時候盈盈施了一禮,袖籠裡的一方鵝黃帕子不知怎麼就落了出來,剛剛好落在韓晝瑾腳邊,她似乎探手想撿,又有些不知所措,抬眼欲言還羞地看了他一眼。
韓晝瑾又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年,瞧見這陣仗就知道柔福心裡在想什麼,面上的笑意不減,從從容容還了一禮,往後退了幾步:“郡主請。”
柔福面上顯了幾分難堪之色,咬著下唇道;“上回。。。在昌平堂姐行宮裡,多謝王爺出手相救了。”她福身行了一禮:“承蒙王爺出生相助,卻一直不能當面道謝。”
韓晝瑾拱手道:“郡主客氣了,臣不過是遵照皇上的吩咐罷了。”他頓了頓:“郡主還有何事?”
柔福本想就著這個話頭跟他說幾句,見他面上雖還笑著,但眼底已有了敷衍之色,神色微黯,但還是硬著頭皮道:“上回的事兒。。。京裡都傳遍了,不知道是否對王爺的名聲有損,若真是有,那就是我的不是了。”
韓晝瑾上下瞧了她幾眼,其實柔福相貌也甚美,不過美人他見多了,著實不算什麼,活色生香的才討人喜愛,這種糾纏不休偏又性子木訥的,是個男人見了都要退避三舍,他神色淡了幾分;“郡主不必擔憂,臣無礙,若是郡主沒什麼事兒,那臣就先告退了。”
柔福身子顫了顫,抬眼看著他轉身去了,她立在原地怔怔呆了半晌,就聽旁邊傳來一道兒聲音:“你瞧上這個了?”
她慌忙轉頭,瞧見姜佑負手立在門邊,正一臉好奇地瞧著她,她慌忙道:“並沒有,我只是。。。只是。。。”她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