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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醍醐灌頂一般,人明悟了不少,再聞著那香味也淡了許多,小孩子的時候這麼逗逗倒還是門有趣的消遣,如今她成了少女,反而不好再這麼摟摟抱抱的了。
姜佑一下子跳起來,眉梢一動就想反駁,但想到在薛元跟前從來沒贏過,只能耷拉著嘴角道:“多謝掌印提點了,朕以後會注意的。”
薛元掀開薄毯直起身,懶散地理了理及腰的長髮,漫不經心地道:“皇上找臣有什麼事兒?”
提起這個,姜佑來了些精神:“瓦剌上貢了一隻白虎,掌印知道嗎?”
薛元隨意點了點頭:“說是今年才捕上來的祥瑞。”他用半盞殘茶漱了漱口,轉眼問道:“皇上問這個作甚?”
姜佑討好地幫他捧了外面穿的蟒袍,揚臉笑道:“能不能把它放到御獸園裡,朕先去瞧瞧?”
薛元理了理中衣,輕咳了聲道:“睡了一中午,嗓子有些幹。”
姜佑忙倒了茶遞給他,就見他慢悠悠地喝了,轉頭看向一臉希冀地姜佑:“既然是皇上所求。。。”他微頓了頓,看著姜佑亮起來的臉:“自然是。。。不行。”
姜佑臉一下子垮了下來:“掌印你說話就說話,幹嘛大喘氣啊?”
薛元倒是不急不忙的:“皇上想瞧,國宴的時候老遠瞧一眼就是了,那玩意野性難馴,離近了傷了您反倒不美。”
他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倒讓姜佑有些陌生起來,偏偏給的理由又是沒法反駁的,她頓了下,悻悻地道:“掌印說的有理。”又唉聲嘆氣地轉身走了。
薛元望著她的背影,忽然伸手捏了捏眉心。他也知道姜佑每天都在長大,卻都沒像今日一般猛然意識到這件事兒,想到她以後會長成脂光米分豔的婦人,會迎娶君後,綿衍子嗣,再把一大半心都分給別人,他心裡就一陣不快。
他手指撫過方才她捧上來的茶盞子,輕輕呷了口,等放下時眼底的沉鬱已經散了,總歸是要分道揚鑣,還不如現在遠著些好。
姜佑自打從東廠回來,就撓心撓肺一般地等著國宴,好容易盼到那時候,卻發現那白虎是關在籠子裡的,還離她老遠,她就是想瞧個清楚都不能夠,正想找薛元讓他命人把籠子往前挪挪,東張西望卻找不到人,只好悶悶地坐在上首,任由幾個太師太傅給她講經。
其實不光她心裡不痛快,薛元現在興致也高不到哪兒去,站在他面前的許美人垂首嫋嫋立著,單薄的身子上只披了件披風,看樣式也是前幾年的,頭上手上也甚是素淨,並無多餘的首飾,白著一張臉立在寒風裡,瞧著煞是可憐。
許美人低低咳了聲兒:“。。。這次我沒被立馬送進太廟守靈,多虧了掌印了。”
薛元不動聲色地往後挪了一步,淡聲兒道:“美人謝錯人了,讓諸位太妃在宮裡多留幾日是皇上的主意,跟咱家沒有關係。”
這話是真話,上次禮部的人來問姜佑這些先帝妃子何時送去守靈,她起了惻隱的心思,再說馬上到年關了宮裡太冷清也不好,想了想之後乾脆讓她們在宮裡再呆上幾日,等年後送去守靈。
許美人掩嘴又輕輕咳了聲,仰起頭帶了些傾慕的看著他:“若不是掌印,皇上哪裡能想起來這些事兒?再說了,現在朝中上下誰不知道皇上最聽您的話。”
雖然此時正值宴席,人來人往的,但她也顧忌不了這麼許多了,兜搭攀附太監的名聲是不好聽,但也比送進太廟裡被作踐死強。像她這樣生前沒得寵過多久,背後又沒有強橫孃家的,除了攀附男人,還能有什麼好法子?
她這般想著,目光越發柔媚,含著些迷濛的曖昧,輕聲道:“掌印。。。”
薛元臉色忽然沉了下去,聲線冷清地道:“美人,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有些事兒說了便是給自己招災惹禍,皇上是天子,一朝之主,憑什麼聽咱家的?”他掖了掖繡著金蟒的琵琶袖:“依著咱家看,美人還是老實去太廟守靈為好,省得留在宮裡嘴裡不三不四地胡沁,倒給別人惹麻煩。”
許美人這才知道自己失言,忙不迭地福身:“是,是我失言了,還望掌印恕罪。”她又哀愁地垂下眼,淚珠在眼底搖搖欲墜:“掌印就這般煩見我嗎?您不知道,我不得寵愛,宮裡人都拜高踩低的,日子本來就不好過,如今先帝崩了,我就是被人往死裡踩,若是真去了太廟,只怕幾天就沒了。”
她連連咳嗽,抬手想要扯薛元的袖子:“我如今又生著病,住的閣裡缺醫少藥,去了太廟還不是隻有死路一條,求掌印看在同鄉的情分上拉拔我一把,我給您為奴為婢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