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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淑整個人縮在角落裡,看了看季悟,再望向曲漓,便垂下了眼瞼,不敢出聲。
用江梧桐的話說,曲漓再怎麼狼心狗肺,只要沒礙著他要做的事,基本上他答應的都會做到。
更何況,季悟還是他的救命恩人。
她和他的事情,曲漓會公私分明,不會為難季悟的。
時隔一月,寒墨夜那邊的人下來了,帶著季悟前往神運算元那邊組裝假肢。
伍淑華陪同。
曲漓在那個小客棧住了一個月,美名其曰養傷。
只是最後,該回來的人沒有回來,他便十分平靜的收拾包袱,回到寒墨夜身邊。
有時候,人都會有執著的一面。
當執著變得深了,久了,就會變成執念。
江梧桐是他的執念。
生命裡的不可承受之輕。
可當這不可承受之輕低落塵埃,教他看清這執念只是一場虛妄如煙雲的東西時,似乎也就不再那麼重要。
對曲漓這反覆的安慰和自欺欺人,寒墨夜眯著眼不屑的戳穿。
“對曾經擁有過女人的男人,卻失去愛情的時候,一般會選用兩種做法,一是不擇手段強取豪奪也要將其收為籠中物,二是選擇放手但這輩子都不能再提這個女人的名字,包括這個女人所有的一切,全都視為禁忌。”
曲漓倪了他一眼,“你連喜歡的人都沒有,怎知道擁有女人,失去女人是什麼滋味?”
“這麼蠢,”寒墨夜鄙夷的看他,頗為嫌棄的道,“史書記載,被女人拋棄過的男人不止你一個,自然有先人指點。”
曲漓,“……”
他不打算理會寒墨夜,於是秦風之風度翩翩的給曲漓倒上杯酒。
他笑眯眯的看著他,曲漓以為他能說出什麼好話來聽聽,誰知――“喝罷,醉了就睡一覺,等明日醒來,你就當以前對她的好,全都餵了狗。”
“……”
時光匆匆一晃,年輪竟轉了兩週,大地走過春夏走過秋冬,再次迎來充滿陽光的夏季。
女子在熱鬧的茶館裡等人。
她的眉目精緻秀氣,單手拿著茶杯,背脊挺得很直,連喝茶的姿勢都是格外的英氣。
“師姐。”
遠遠的傳來一道脆亮的女聲,那人穿著一襲紅裳,腰間別著一條紅帶子,看起來也是英姿颯爽,“師姐對不住,我來晚了。”
年輕女子柔和一笑,“無礙。”
兩人有四年沒見過面,性情都大有轉變。
前者是更加的沉穩和從容,後者是伶俐和嬌豔。
紅鎖將手中的佩劍擱置在桌面上,自顧自的倒了杯茶水喝了起來,“方才陪我主子去處理事情了,所以有些來晚。”
她笑了笑,故意逗江梧桐,“幾年不見,師姐可真是愈發的漂亮了,可有人上門提親?”
江梧桐倪了她一眼,“我若說沒有,你還拉一個人來向我提親?”
紅鎖哈哈一笑,“師姐說的對,師妹正有此意來著。”
江梧桐酌了一口茶水,沒理紅鎖的胡言亂語。
“師姐初來乍到,想吃點什麼,儘管開口。”
京都,江梧桐確實是第一次來。
這次來主要是為了帶個小師妹下山歷練,剛好路過京都,便將幾年不見的師妹約出來見見。
瀲灩嬌嫩的唇瓣微微勾起,女人的聲音帶著一股的沉靜,“那我便不客氣了。”
紅鎖笑著應好,江梧桐點了兩個茶館的招牌菜,都是清淡的飲食。
紅鎖掃了一眼,不由的拍了拍腦門,“師姐不該選在這個地方的,我們該去我主子的酒樓,那兒的東西可香口了。”
茶館安靜一點,不像是酒樓那般吵鬧。
重要的是,茶館離京都繁榮的地方有些距離,她也不怕撞見什麼,不該撞見的人。
“這挺好的,”江梧桐垂著眼瞼倒水,而後衝她一笑,“好久不見,你的年紀也不小了,可有心上人?”
紅鎖瞬間面紅耳赤,頓時有些嬌羞起來,“有是有……”
說著說著,她的語氣卻又低落了下去,“但他怎瞧得上我……”
江梧桐還未接下她的話,就見眼前的女人霍得一下站起身來,往茶館的小門望去。
江梧桐輕輕的眨了眨眼,也跟著看過去。
這一看,連流動的血液都感覺僵住了,渾身發涼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