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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乾爹讓你一直跟著我們的?嗯?”
男人側身而立,卻是沉默了。
知道他這個人木訥,不善言辭,他從小就在韓湘子身邊長大,對乾爹的話從來深信不疑,也唯命是從。
就這樣的人,現在在面對阿沐的質問時,沒有回答。
阿沐當即就明白過來了,是他自己自作主張。
本來他也不能離開太久,現在還不肯回去,既不想說謊,也不想面對,就只有沉默。
她伸出手指來點指著他,不由輕笑出聲:“是因為阿姐?”
也不等男人回答,沐劍英先一步開了口:“阿沐,你先出去,我有話問他。”
阿沐無法,只得尊重阿姐,她警告地瞪了何其正一眼,轉身離開了屋內。
男人抬眸,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少女出去才側身轉了過來。
只待房門慢慢合上了,門衛的身影也遠遠走開了去,屋內的氣氛突然變得無比的尷尬。女人輕輕嘆著氣,伸手撫了撫胸口,見男人還杵在門口,又對他扯了扯唇:“不是說要回去了麼,現在算什麼啊!”
她嗤笑著,難忍胸口悶氣。
她本意並不想徹底離開齊國,她想讓阿沐有嶄新的生活,韓湘子卻叫何其正來帶走了她。也就在離開燕京的那天早上,作為一個在芙蓉裡整整生活了十多年的女人,她敏感地發現了自己的異常;遲遲未到的月事,反胃的反應都只說明瞭一個問題,那就是她有了李槩的骨肉。這件事讓她幾近崩潰,何其正比她整整小了八歲,阿沐小的時候他總在身邊,因此待他要親厚許多。
他待她也自然不同,以前在芙蓉裡還拿他打過趣,但是這呆子頂多是窘上一窘,從不開口。離開燕京的時候,她孕吐了,何其正竟然猜到了,直截了當地問了她。沐劍英第一次自慚形穢,覺得人生無望,男人漆黑的眸子當中,映著她蒼白的臉,她一定是瘋了,才跟他說要和他遠走高飛,問他去不去。
男人只別開了臉,說他得回去了。
如今他又一次出現在了眼前,怎不叫她惱怒。
可她惱的只是自己,怒的也是自己。
少女時候,曾有個野小子在她的生命當中曇花一現,她除了學會吹樹葉,什麼都沒做。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樣的生活,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樣的事情,知道做什麼樣的事情才是對的,可現在這個不該出現的孩子,突然打破了一切。
世事無常,她到底改變不了命運。
想一時的瘋狂,結果面前的這個年輕男人還拒絕了她。
或許以前她還沒有真正關心過他,也從未將他放在心上,今日仔細瞧著他的眉眼,卻發現他目光所到之處,並不是她。沐劍英頓時就笑了,這一新奇的發現讓她渾身又有了些許的力氣,也只是笑:“我的事不許告訴阿沐,記得了?”
男人低眸,挺直了背脊:“嗯。”
她疲乏得很,長長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我姐妹團聚多謝你。”
何其正依舊推脫:“是先生命我來的。”
沐劍英也不與他分辨,只對他揮了揮手:“去吧,我要歇著了。”
他恭恭敬敬地欠身,也不猶豫轉身出了這間客房。
外面長廊上靜悄悄的,男人站定,看見阿沐站在不遠處的盡頭。
她靠在牆邊上,揹著雙手,一隻腳輕輕在地面上畫著圈圈,以此少年之姿,可謂俊秀英美,看著就像一幅畫一樣。似乎是聽見了開門關門的聲響,阿沐抬起頭來看著他,卻是對著他吹了一聲口哨噓他。
他大步走近,入懷拿出了一小紙包,腳步不停。
阿沐撇嘴:“呆子,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這個時候應該拼命對我阿姐好,她才能記得你的好啊!”
男人淺淺目光,只落在了她的臉上,沒有言語。
阿沐白了他一眼,也是抿唇:“算了算了我阿姐這麼美,這麼溫柔這麼好的人,應該找一個世間最好的男人……”
她話還未說完,何其正突然傾身。
他伸手抓過她的一邊胳膊出來,這就將紙包拍在了她的掌心當中。
是糖炒栗子,阿沐握緊了:“給阿姐的啊,一準給你送到!”
每次幹這種事情的時候他都嗯一聲,今日卻不知怎麼了,惱意閃過,赫然轉身。何其正直接下樓,出了客來客棧這就順著琉璃瓦上了對面的屋頂。買了一包栗子,本來不打算露面的,可徘徊著聽見驚叫聲當即衝了門前去……男人躺倒在屋頂,任清冽的秋風吹過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