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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髮是小燕子幫她梳的髮辮,她全部捲了起來別在頭頂,襦裙也脫掉了過來。
趙昰到底是個男人,後院一團亂還需要過去處理,在祠堂發了一陣脾氣,摔了門回去了。
老奴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靈位,不由得輕輕地嘆息。
只不過,不等他起身,身後就多了一個人。
她比他先一步拿起了地上的長劍,老奴察覺到背後有人立即轉回身去。
少年?
少女?
待他看清了這張臉,手裡的無字靈位立即掉落了去……
吉祥微微勾唇,單手握劍,舉在了他的面前:“老總管,東西掉了。”
她現在的裝束是半男半女,可一恢復本來樣貌,老奴卻是愣住了。
少女眉眼如畫,薄唇輕啟,這聲音又是極其陌生,他定定地看著她,腦中忽然閃現了那少年的臉來:“你,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
吉祥向前一步,拔劍指著他的喉間:“老總管,別來無恙乎?”
他做少年模樣,和趙昰少年時候真有幾分相像,上次相見他看著就有種怪異的感覺,此時她淡淡淺笑在臉,臉邊還有兩個小梨渦若隱若現,那冰冷的目光當下,容貌大有沐王府大小姐沐靜芸的魂,老奴的手忽然抖了起來:“你……難道你是小二寶?”
吉祥再向前,長劍點在他的喉間:“小二寶?我呸!小二寶是哪個?你又是哪個?之前我怎麼也沒想起來,因為沒想到這十幾年而已,你竟然老得這麼快,沒想到沐王府的一條狗竟也跟著趙昰回了齊國!”
沐王府這三個字就像是刺痛了男人的眼,他眸色微紅,一下就激動起來:“果然是!你果然是小二寶,將軍要是知道你還活著不知道得多高興!你……你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啊!”
吉祥一腳將人踹翻在地,長劍沒入他的肩頭,她踩在他的手上,只目光哆哆:“別提你們將軍,我早晚會見他,送他去我娘面前贖罪。”
老奴忍痛撫肩:“不是那樣的,二小姐聽我一言。”
少女只是冷笑:“不是那樣的?那是哪樣的?我沐家上下一百多口人的債,你以為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抵消了的?嗯?二小姐?你家二小姐在外面跪著呢!”
老奴語塞,雙目渾濁卻也落下淚來:“當年是將軍救我,我以為大小姐要把他交上去,悄悄引了他出去又說了些混話,才引來了沐王府禍事,可我們當時全然不知,說是錯也是我的錯,是老奴的錯,和將軍無關,和他無關啊!”
無關?
吉祥揚眉:“沐王府上下一百多口人,一夜死光,與他無關?”
男人臉色蒼白,聲音仍然堅定:“二小姐不知,將軍家中一根獨苗,父母的心做兒子又怎能置之不理?當時也無萬全之策,但他並不害你母之心!萬萬沒有!”
吉祥霍然拔劍,給自己的襦裙撕開一把將布團塞了他的口中。
她力氣也大,徑自給男人捆了個結結實實,扯著扔在了祠堂的香案前面,老奴還嗯嗯不休,少女卻是踩著他地上的血痕,蹲在了他的面前。她聲音很輕,輕地不可思議:“你有話說?”
老奴狠狠點頭,急切地點頭。
這麼多年生活在愧疚當中的不僅僅是趙昰。
這一切都因他誤會了大小姐而起,一切一切都已來不及。
幸好兩個孩子還尚在人世,還有他贖罪的可能,這讓他心裡略寬慰一點。
可惜小姑娘只是對著他笑,她低頭,才看見笑眼當中還有瑩瑩淚光。
清涼的淚水忽然落下,就打在他的臉上,少女還在笑,一字一句說道:“你千言萬語也抵消不了趙昰和你的罪孽,沐王府一百多口人的血債,你償還不起。他自來孝順他爹孃,他自成他的親生他的孩子只一句,他既做了,就得敢當,你還想洗清他的罪?我告訴你,誰也洗不清,誰也洗不清。沐王府那麼多人命,他須得血債血還!”吉祥的腦中現在唯有那場大火,一想到面貌早已模糊的母親是如何死去,她心不能平,“你的話就留著親自對我娘說吧,對,就這樣。”
少女起身,再不猶豫。
她用劍尖所到之處,都挑上蠟油,祠堂當中到處都是燭火。
趙家的列祖列宗似乎都在看著她一樣,外面的青天白日,香案前的老奴哽咽出聲,嗚嗚地哭。
有膽量在祠堂懸著沐王府的劍,也弄了個無字的靈位在前擺著,趙昰的這種緬懷情節當真令人生惡,吉祥仔細給屋裡木質的所有東西都擦了油,這才挑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