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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重要的一道關隘,和常州城一樣,皆為咽喉要地,也是兵家必爭之地。
守住了獨松關,也就守住了從北面向臨安進攻的金兵。
獨松關的將領已身亡,群龍無首之下,竟還給他們撐下了一月之久,讓關外的金兵尤為惱火,進攻更猛。
臨末了一批批的宋兵前赴後繼地死在獨松關前,用屍體在關門口壘起了屏障。
兩邊山壁上的宋旗已七零八落,樹葉隨風烈烈作響。
從天黑到黎明,陽光正凝結在蒼白的天幕裡,隨時等待著一洩而下,把明光照下世間。
獨松關的關門三丈來深一丈來高,只能容一人透過,關門的頂部開有天窗,守關之人可從此處,從上至下殺死那些意圖入關的敵人。
金人的炮火再次落到獨松關內,一剎便燃起了熊熊大火,旺得能映紅天際。
葉火被突如而來的轟鳴聲炸得頭皮發麻,立在關上的雙腳微一蹌踉,被身邊的姜珏抓住胳膊。
他滿面帶血地回過頭,看到姜珏眼睛裡比他燻然得更鮮明的紅色。
關上已經無人,原本宋兵和各派弟子排列在關上阻擋金人的進攻,不出一個日夜,那一具具血肉都從關上摔落。
葉火舔了舔濡溼的唇,在上面嚐到了血腥味,他舉起刀的手抑制不住地發抖,是怕,也是累。
日以繼夜地阻擋對面如山河海嘯般洶湧而來的金兵,即便是金剛鐵骨,也有疲倦的一刻。
他記得自己初來獨松關時,被宋兵送死般的守衛方式震懾得滿心惶恐,恨不能立刻打道回府。
可是,卻奇蹟般地撐到了現在。
是如何做到的,葉火自己都說不清。
他一貫是怕死的,他也覺得這沒什麼不對,惜命而已,這天下誰不惜命。
所以,即便他跟著江重雪來抗金,心裡也並非完全自願,多是出於不好推辭。
他現在也依舊後悔,不該淌進這渾水。可是後悔雖後悔,他卻奇異地並不想逃走。
甚至,有一股必死的決心充盈了他的全身,這感情是如此豐沛,乃至於能夠讓人淡忘生死,他對這感情陌生得很,想了很久,才想明白,這是他作為一個宋人的感情。
從未有哪一刻,如此鮮明地感覺這身份牽引著他,竟讓人生出不懼生死的信念。
葉火睜著血紅的眼睛,拼命地望了望,發現關上除了自己和姜珏外,已無其他人存在。
他內心的悲涼再度升起,彷彿已經看到自己今日必死無疑。
兩人的衣角貼合在一起,緊密地站在背後滔天的火光之中。
不出片刻,金兵的弓箭手放起了漫天箭矢。
姜珏未動,葉火縱身而起,揮舞長刀,為姜珏爭取多殺幾名金兵的時間。
箭雨之中,他看到了葉水在敵陣中游弋般的身姿,他呼吸急促,很想去助她,但他一離開,姜珏必死。
隨之一道白衣比風更快地掠了過來,在關下抬起一張血汙的臉,如果不是他身上的白衣,葉火認不出這是楚墨白。
楚墨白什麼時候來獨松關的,又是幾時開始與他們一起守衛獨松關的。
葉火腦子裡滿是嘈雜的喧囂,記不起了,只知道一起殺敵時,始終有他存在。
“快走!”楚墨白用了最高的聲音喝道,“去臨安找救兵!”
葉火嘲諷地勾起嘴角。
在守關的將領死之前,葉火曾讓陳妖縱馬馳向臨安,可是援兵始終未至。
臨安發生了什麼,陳妖出了什麼事,無人得知。
不止臨安如此,連派往常州城的信使也杳無音信。
獨松關就像與世隔絕了,誰也幫不了他們。
楚墨白這樣說,不是真的想要他去搬救兵,因為知道已經來不及了,即便救兵此刻從臨安出發,也無法在獨松關被破之前抵達。
楚墨白是想讓他快逃,守在此處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最後只能隨著獨松關一起陣亡。
葉火在這關頭心想,這楚墨白好歹是正派弟子,難道不該想著萬死不辭麼,竟然有逃跑的想法,這可不是名門正派出來的人該有的想法。
一念及此,葉火一邊揮刀擋箭,一邊仰頭大笑。
楚墨白和姜珏都怔了怔。
葉火笑道:“我不走了,你走吧。”
楚墨白左手持劍,殺金兵的同時,把目光射向關上,“葉火……”
他躍到了關上,強行要兩人下關。
葉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