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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義凜然的事,似乎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葉水總覺得哪裡不對,起初她沒有發現,後來她終於明白——
楚墨白在做這些大義凜然的事情的時候,是不顧一切的,幾乎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他做這些事,好像是急於證明什麼,但那是什麼,葉水並不懂。
風沙模糊了月亮的顏色,葉水盯著楚墨白的背影看了許久,睡眼惺忪之下,靠著大樹小寐過去。
楚墨白走回樹下的時候,她已經睡熟。他取過她手邊的斗笠想戴回頭上,忽然五指猛地一抖,難以控制地扶住了大樹,指尖狠抓了幾下,嵌了滿指甲殼的樹屑。
四肢百骸傳來陣痛,內息再次紊亂,楚墨白想和往常一樣忍耐,但發現這次痛得厲害。
他跌跌撞撞地離開葉水,生怕把她驚醒。
楚墨白在溪邊蹲下,把頭埋入水中,在水面下屏住呼吸。
水流在他腦袋旁流淌,他想借此忍過痛楚。
冒出水面後,他頭髮溼漉漉地往下滴水,眼睛鮮紅,異常駭人。
經脈裡的壞字經翻天覆地地攪和,大有與他同歸於盡的意思。
他氣急攻心,手指緊攥著胸口,吐了一口血出來,被溪流帶走。
離上次發作只隔了一天時間。
間隔越來越短,而且一次比一次痛苦,每次發作完,身體會潰爛得更厲害。
他摸到自己的臉,掌心有血水,便知鼓起血泡的地方被自己撓破了,疼痛感加劇。
衣襟裡有止疼的藥,楚墨白抖著手翻找,咚的一聲,藥瓶掉進了水裡,水流不算急,但也很快就被沖走了。他涉入水中,溪水比看上去的要深,浸沒了半截身子,伸手撈了幾把,藥瓶卻已經飄得很遠了。
楚墨白在水裡站了片刻,等劇烈的疼痛過去一點,想到葉水孤身一人在樹下睡覺,怕她出事,便立刻折返。
回去時,卻已不見葉水身影,他愣了一下,心裡掀起巨大的擔憂。
忽聽葉水在他背後道:“去哪裡了?”
楚墨白倏然轉身,葉水站在他十步之外,輕輕看他。
“怎麼了?”葉水朝他走近,在他面前揮了揮手,“身體又不舒服了嗎?”
楚墨白道:“沒有。”
葉水笑了笑:“醒來不見你,還怕你出事了,正想喝口水就去找你,沒想到你先回來了。”
楚墨白一言不發。
葉水習慣了他的寡言,拖了他坐在樹下:“休息一會兒吧,這些天你都沒怎麼睡過。”
他不是不想睡,只是睡不著,每每都被身體的疼痛驚醒。他忍痛不說,臉上瞧不出半點變化,葉水也就完全不知道。
楚墨白看她一眼,端正地盤腿坐好,靠在樹上閉目小憩。
很久,葉水知他未睡,凝視著他,問:“待殺了秦檜之後,你想做什麼?”
楚墨白的回答很平常:“吞下化功散,化去一身功力。若等不到那時候,也就做不了什麼了。”
葉水一怔,心中一片酸澀。
楚墨白很清楚自己的性命不長了,他隨時會死。
葉水把頭貼在楚墨白肩上,楚墨白睜開眼睛,低頭看她。她保持那個姿勢很久不動,楚墨白也任由她靠著。
葉水道:“楚墨白,你可有喜歡的人?”
楚墨白不答。
葉水抬起頭:“有沒有?”
楚墨白平靜地道:“不知道。”
葉水眨了幾下眼睛,忍不住苦笑:“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楚墨白不說話。
葉水嘆氣,也就不再問下去了。
葉水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心想,原以為他是個未動過情的人,但這麼多日子相處下來,其實楚墨白,是個極為有感情的人。
這感情不限於愛情,她總覺得他心裡糾纏著許多種複雜的感情,都是無法理清的。
葉水再無睡意,亂七八糟地想著很多沒有頭緒的事,就這麼睜著眼睛直到天明。
兩人走去昨日那間客店用早飯。
店裡的人依舊很多,甚至比昨天更多,約莫是今天剛到的江湖人士。
楚墨白特意戴好了斗笠,但兩人跨過門檻走進去時,店內的談論聲驀地小了。
葉水原本沒有在意,待過了一會兒,才發現不對勁。
那些人對著他們竊竊私語,不像是打量,因為眼神並不友善。
難道是因為昨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