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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趙寅看著剛到手的皇宮宮輿圖,不知在想什麼。
他的嫡長子趙謙長得倒是跟他的名字十分相符,一身的書卷氣,看著好似個謙謙君子,只是一開口說出來的話,就打散了他這身溫潤如玉的氣質了:“依著這宮輿圖,兒子已經找準了國庫跟皇帝私庫的位置了,現在就準備讓人挖密道了。”
趙寅放下手中的宮輿圖,輕撫著下巴上的那一撮花白鬍子,眯著他那雙三角眼:“國庫是不是滿的,我不知道。但皇帝的私庫,那一定是塞得滿滿的,他作為一國之君昧了那麼多的軍餉,也該是吐出來的時候了。”
趙謙這次進京就是為了軍餉的事,幾年前海禁了之後,東南軍的軍餉就歸他管了,每年為了籌集軍餉,他是東奔西跑的。今年他父親讓他進京,他就知道他父親是準備幹一票大的:“不出意外的話,年前國庫跟皇帝的私庫,就會被搬空,年後父親還準備留在京城嗎?”
趙寅倒是想留在京城,只是京城裡眼看著就要亂了,他想要起兵,那也得昭親王叛亂才行:“這次進京主要就是為了之後幾年的軍餉,銀子一到手,咱們就先回南邊,等京城亂了,再帶兵回來。”要不是那次洗劫匯通錢莊栽了跟頭,他也不至於想到國庫,這都是他們逼他的。
“那個傅天明,父親準備拿他怎麼辦?”趙謙想到這次給他們宮輿圖的傅天明,就問了一嘴,畢竟那人野心也不小:“據兒子所知,他跟安王來往很密切。”
趙寅冷嗤一聲,很是不屑地說:“那傅天明得意不了多久,自會有人收拾他。至於安王,倒是需要注意點,那人可比他老子狠多了。”
“兒子明白了,”自從趙昆被廢,他父親是越發看重他了,他定不會讓他父親失望。
逸王府興輝院,逸王自從勸服了他母后離宮回陝州之後,就在考慮接下來他要怎麼做?他是把手中的這本脈案雙手奉給他九王叔以求自保呢,還是拿這本脈案引他那位自作聰明的大哥弒父奪位?他得好好想一想。
逸王坐在廊下看著碧藍的天,偶有一兩朵潔白的雲。他出身帝王之家,還沒開始讀書識字,就已經懂得裝乖爭寵了。他在他的兄弟之中,不是最得寵的,但卻是身份最尊貴的中宮嫡子,成了所有皇子的眼中釘。
他母后性子雖驕橫跋扈,但卻像足了他外祖父,比起他父皇的高貴妃,在心狠手辣這一點上,他母后是遠不及的。而他的大哥安王在陰狠這點上真的是跟他母妃一脈相承。
如果安王知道他們父皇只是個奸生子,他會怎麼做呢?逸王笑了,也許他可以幫他九王叔推一把,畢竟這等死的日子有些難熬,還不如痛快一點。
坤寧宮裡,皇后用完午膳,就讓宮人準備熱水,她要沐浴焚香。這次沐浴,皇后並沒有讓宮人沾邊,而是自己親自動手。她小心翼翼地梳洗著自己的長髮,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已經夾雜了些許白髮的青絲。
等洗好之後,她便吩咐了小廚房,讓她們準備一些皇帝愛吃的膳食,後就坐到了妝奩前:“嬤嬤,你再給我梳一次高鬟望仙髻吧。”
燕嬤嬤強忍著眼淚,顫著手拿起如意梳:“好,奴婢給您梳。”
皇后看著鏡中的自己,臉上已經有了深深淺淺的紋路,她輕撫著自己的臉,額頭上的傷已經結痂了,她笑了:“今天,就再讓我美最後一次吧。”
燕嬤嬤輕輕梳著皇后的發,心裡疼得緊:“娘娘放心,奴婢一定給您打扮得體體面面的。”
皇后聞言,嬌羞淡笑:“好,有勞嬤嬤了。”
乾明殿,景盛帝正緊皺著眉頭在聽他的兩位高人講天象的事:“那依兩位仙人所說,那天狼星是在京郊?”
其中一位鶴髮童顏的老者,手抱佛塵,擼了擼長及胸口處的鬍鬚,看著的確有一股仙風道骨的味道:“看天象的確是在京郊東南方向。”
景盛帝一想,昭親王才六個月的幼子不就是在京郊東南方向的樂山上嗎?看來他真的是要親迎太后回宮了,無論如何,他現在還坐在這把龍椅上。
劉光隔著殿門回稟:“皇上,皇后娘娘宮裡來人,說皇后娘娘想請您今晚過去坤寧宮用晚膳。”
景盛帝原想拒絕的,他今晚已經另有安排了,可是到嘴的話,又變了:“你去回了皇后,朕晚上過去。”
“是,”劉光退下時,抬眼瞧了那兩個所謂的仙人一眼,他雖沒看到那兩人的臉,但已經能猜到他倆的印堂是什麼色了?他剛守在門口可都聽見了,但願這兩個所謂的仙人是真仙鐵骨,不然真不夠昭親王拆的。
這晚皇后身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