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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時的還輕輕顫抖一下。
“娘娘,”一個梳著雙丫髻的綠衣丫鬟端著一個銅盆進入寢室:“奴婢服侍您梳洗下吧,您昨兒一夜沒睡,眼睛都有些紅了。”
“以後不要再叫我娘娘了,不合規矩,”錢華貞放下了手:“這王府裡很快就要有女主人了,你們再叫我娘娘,怕是要犯了她的忌諱。”這府裡真正能被稱作娘娘的也就只有王妃罷了,她一個庶妃,只不過是個侍妾,娘娘這個稱號,她實在是擔當不起。
“姑娘,您也不要太過擔心,”綠韻擰了個熱巾子遞給了她家主子:“您是皇后娘娘的表侄女,就算是王妃進府,她也是不敢拿您怎麼樣的?再說不是還有大長公主在嗎,她可是很疼您的。”
錢華貞自嘲地笑了一聲:“綠韻,你說我當初怎麼就鬼迷了心竅信了皇后的話,把自己糟踐到這般地步?”
“還不是因為侯爺?”綠韻一直在心裡替她家姑娘惋惜:“如果不是侯爺執意要您聽皇后娘娘的吩咐,您當初就不會去那假山後頭了,也就不會……不會衝撞了王爺……太后娘娘也就不會發怒了。”
“說到底還是因為我貪心不足,忘了天家富貴不是那麼好得的,那些貴人更不是我這等人能夠觸碰算計的,”錢華貞是個聰明人,只是再聰明的人也有犯糊塗的時候,她當初就是被皇后那句保她當上昭親王妃給迷惑了。她就是個眼皮子淺的,忘了昭親王是太后親生,皇后的保證根本做不得準。再等幡然醒悟的時候,一切都已成定局。
綠韻低垂下頭:“皇后娘娘不是說了她會想法子,可是現在太后娘娘的賜婚懿旨都下了,就不知道她那辦法什麼時候才能想出來?”說來就是怪皇后,沒那本事,幹嘛還要去算計昭親王?現在好了,她安安穩穩地坐在坤寧宮裡,她們家姑娘呢?進了王府兩年了,連王爺的面都沒見著,整天只能守著個冷冷清清的冷月軒。
錢華貞冷笑了一聲:“她自身都難保了,哪還顧得上我呀?”皇后當初用她算計昭親王,就沒想到太后心裡亮堂。
皇上登基之後,太后就交了後宮之權,不再過問後宮之事。但那次皇后前腳使了計,後腳太后就知道的一清二楚。皇后輕視太后的存在,但她似乎忘了太后在那宮裡待了四十多年了,皇后手裡握著的宮權恐怕只是個笑話罷了。
“娘娘,”錢華貞的另外一個丫鬟綠綺快步進入室內:“安平伯府的五姑娘今天大張旗鼓地派人去韓國公府收賬了,現在韓國公府門前已經圍了一群看熱鬧的百姓。”
錢華貞剛聽到安平伯府的五姑娘時還有些發愣,兩息之後才想到安平伯府的五姑娘不就是昨天剛被賜婚的準昭親王妃:“收賬?”
綠綺連忙點點頭:“是的,據說韓國公府近十年來一直在安平伯府老夫人的嫁妝鋪子裡賒賬,從未給過銀子,這積少成多的竟賒了有二十萬兩白銀,”說到這綠綺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現在安平伯府的老夫人要給她姑娘備嫁妝,需要大筆銀子,伯府就派人去韓國公府收賬了。”
錢華貞剛好對著鏡子,眼神落到擺放在一邊的首飾盒子,忽地站了起來:“綠綺,安平伯府除了去韓國公府收賬,還有去其他地方收賬嗎?”
“只聽說去了韓國公府,”綠綺被她家主子的神情給驚到了:“娘娘,您怎麼了?”
錢華貞搖了搖頭:“以後還是叫我姑娘吧,你去把我母親給我的那個檀木盒子拿過來。”
“啊?”綠綺當然知道是什麼盒子,不過她有些遲疑。
“還愣著幹什麼?快去,”錢華貞心裡有些不安,希望還能快上一步。
沒一會綠綺就抱著個紫檀木盒子進來了,錢華貞快步上前去接過盒子,把它擺在梳妝檯上開啟,裡面是一沓銀票。
她拿出銀票就開始數,最後留了兩張放在梳妝檯上,把手裡的那一疊放回到盒子裡,對綠綺說:“這個盒子裡面是兩萬兩銀票,你現在就去侯府走一趟把它交給我娘,讓我娘趕快籌銀子,送去安平伯府,把府裡賒的賬還上。”
她要是記得不錯,她們侯府也在安平伯府的鋪子裡賒了不少賬。現在她也算是看清楚了,太后根本就不喜韓國公府跟輔國公府,不然這昭親王妃的位置怎麼都不會輪到安平伯府的姑娘來坐?韓國公府要是識相就趕快把銀子給掏了,不然不但這名聲要徹底沒了,說不定還會波及到宮裡的皇后。
“那那……那奴婢這就去,”綠綺抱著盒子就匆匆忙忙地退了出去。
綠韻嘆了口氣:“姑娘,咱們只要安安分分的,想必王府裡不會缺了咱們吃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