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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現下人吐的這麼難受,這麼一會兒就睡死了,所是裴笙也沒有動作,只是微微皺著眉頭,看起來有些不悅。
方才遞給她的那杯水還沒喝,就灑了一半在身上,裴笙隨手拿了一旁的帕子,想擦乾淨,卻是猛然看見,她胸前一片濡溼。
馬車裡的呼吸聲,頓時變得沉重而又緊促。
偏生懷裡的人也不安生,一直哼哼唧唧的,來回扭著身子,哪怕是隔著兩層的衣料,但此番感覺,也仿若無物。
裴笙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想讓她安靜下來。
可是馬車這般行走,難免就來回晃動,沉魚雖是腦袋迷迷糊糊的,但還是覺得難受,難免忍不住的,就想左右挪動。
肩上的衣裳,在拉扯之間,便是變得凌亂,露出一方羊脂白玉般的肩頸來,一點一點的往下。。。。。。
裴笙心裡一緊,當時馬上就移了目光,手上一鬆――
人順著坐墊往下滾,額頭磕在尖利的邊角上,十分清晰的聲音,然後是從沉魚喉嚨裡溢位的一聲悶哼。
小奶貓一般的嚶嚀。
這個樣子的又是磕到又是摔了,哪是她這個嬌滴滴的身子骨能承受得來的,人還是沒醒來,哭聲眼淚卻是該少的一樣沒少。
這廂也不曉得裡面是怎麼了,山茶在外頭聽著這聲音,直是心裡一下一下的揪的難受,不過是裡頭沒有吩咐,不敢出聲發問,只能是獨自煎熬著,擔心難受。
裴笙拿起水杯,猛然倒了一口進去,冰涼的液體嘩嘩而下,當時間,才是緩和了一些。
裴笙的目光接著才投向滾在地上的葉沉魚。
這女人軟的跟沒有骨頭似的,渾身上下,像是輕輕一碰就能碎了,偏生這麼滾下去,人也醒不過來,不知是不曉得痛還是真能睡那麼死。
她額頭上有一道紅痕,便是方才碰撞間磕到的,就只過了一小會兒的工夫,這會子,已經腫起了個不大不小的包。
裴笙看著,頓了頓。
她哼哼唧唧也不曉得在說什麼,他俯身,伸手過去,小心翼翼把人抱了起來。
兩隻手的手掌都是握著的,就怕自己會不小心,碰到什麼不該碰的地方。
許是感覺到身上的痛楚了,沉魚才終於是消停了下來,閉著眼睛沒再亂動。
裴笙把她平放著躺著,可是人就在這麼一小塊的地方,左右來回的晃,裴笙實在看不過去,把她的頭往上扶,靠在自己腿際的位置,才將將是穩住了。
。。。。。。
沉魚醒來的時候,外面日頭落下,已經是到了傍晚。
她這一覺睡得久,也睡得沉,在車上吐過那一番之後,身子舒適了許多,昏昏沉沉的,又睡過這麼一番,感覺整個人都舒爽了。
沉魚睜眼,往周圍看。
是一間簡單的小木屋,屋子裡頭的擺設也十分簡單,就是兩把木椅,一方木桌,一邊床榻,一塊屏風,桌上放著青瓷的茶盞,稍稍落了灰,除此之外,屋子裡再無其它。
沉魚的目光還稍顯得呆滯,沒怎麼反應過來,凝著一處的窗戶呆呆看了一會兒,細細往回想,之前發生了什麼。
她只記得她吐了,吐了之後找裴笙拿水,再之後。。。。。。再之後怎麼,她就實在不記得了。
沉魚努力的想,也想不起來,乾脆就不再去想了,一手撐在床沿,想起身來。
她還穿著之前的那身衣裳,鞋子也整整齊齊的擺在床榻下面,沉魚隨意的伸了腳進去,站起身來。
沉魚伸手,指尖點在額頭兩邊的位置,輕輕按柔,可是還沒使力,就是一股子的腫痛,從額頭處傳來。
沉魚稍微一使力,就更疼了。
這。。。。。。是怎麼回事?
沉魚往四處看,視線搜尋了一番,才在桌子邊角處看見一面小小的銅鏡。
不過巴掌那麼大的一面鏡子,灰濛灰濛的,也看不太清楚,沉魚隱隱的看見自己額頭微微泛紅,她皺眉,又湊近些看。
這回,才看到了額頭上紅腫的傷疤。
疤!是臉上的疤!
沉魚顫顫的抬手,看著鏡子中傷痕的位置,伸手往這處觸碰,卻是還沒碰到,人就已經張口,大喊了起來。
“啊――啊――”
扯著嗓子,撕心裂肺的喊,還帶著一抹哭腔,頓時穿過幽靜的林子,震的樹葉都顫了兩顫。
山茶本來是在廚房準備吃的,聽見這聲音,只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放下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