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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卻微微一窒,緩了緩方道:“她心思單純善良,如何會礙著我的事?她既是我趙權的女人,我便會好好保護她,自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王貴妃此刻長眉微皺,神色複雜難明,竟是真為這個兒子擔起了心,半晌,方聽她道:“也罷,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罷!你若真要納她為側妃,不若就將她送到你舅父府上,讓他安排個身份給她,她入府後亦會有些體面,不致落人話柄。”
趙權低聲謝過,卻不置可否,王貴妃知道他的心結,不欲逼他,和聲道:“你辦差也辛苦了,早些回府休息去罷!”
趙權心中有牽念,拜過王貴妃,便大步出了殿。
王姑姑從後面的帷帳繞出來,看著趙權離去的身影,勸慰道:“小姐莫要擔心,晉王殿下素來心中有丘壑,自然明白這些道理的。”
王貴妃本是美得有些炫目,此刻卻面容微愁,憂道:“權兒自小便有主意,這些道理他何曾不懂,聖上幾次想賜婚,他一直不娶,亦是想找個於他有助力的女子,可如今他卻犯起了糊塗,先娶個側妃回府,讓後面的正妃如何自處呢?”
王姑姑在旁笑得有些欣慰,輕聲道:“晉王殿下似是很喜歡這個女子呢,依奴婢看,這女子倒是個老實人,留在晉王身邊怕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王貴妃皺眉嘆道:“木訥怯弱,有什麼好!”
王姑姑笑而不語,王貴妃又道:“權兒上元節以身體不適為由,讓禮部尚書代他行事,哥哥說權兒是陪著一女子去花市遊玩去了,我竟不信,權兒向來勤勉恪守,你說他會是這樣行事麼,可方才你也聽那女子說的,權兒竟真的陪她去了!”
王姑姑在旁安慰道:“小姐莫急,晉王殿下正值青春年少,遇上愛慕之人出格了些倒也無妨,他會有分寸的,晉王殿下向來有主意,小姐莫因此事和殿下鬧傷氣了。”
王貴妃似是想到了什麼,眉宇間竟有絲落寞之色,低低道:“都說他最肖他父皇,我本不以為然,可如今看來,他竟真像足了他父皇……”
王姑姑似是明白她的心事,漸漸也有些沉默,半晌方問道:“小姐打算如何呢?”
王貴妃似是很累了,長長地撥出一口氣,神色中曾經的傲然已經漸漸埋入眼底,此刻只剩下淡淡的疲憊,只聽她嘆道:“權兒肖父,不達目的不會罷休,若他真認準了那人,窮盡畢生也不會放手,我何必去擋他的路,由他去罷,只望他能得償所願,不致終生遺憾罷!”
王姑姑聽出她語中蕭瑟之意,心中有些惻然,亦不再說話,只低低地嘆了口氣。
趙權走出殿外,一眼就見長亭怏怏地站在階下,埋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此刻已近傍晚,日頭雖未落下去,可寒氣卻已經有些襲人,趙權看著長亭單薄的身形,想起方才殿中他母妃的一番話,他何嘗不明白?!
他自是明白,可長亭如今除了他還有誰可以依靠,流落民間那些日子裡,他都捨不得長亭受一點點苦,彷彿她受苦,他的心卻比她還疼些。
如今回了京城,他堂堂一個晉王,難道還不能給她一個安穩之地嗎?!
如今的長亭在旁人眼裡或是尋常得緊,沒有絕世的劍法,什麼都不懂,膽小還怕事,是個只知躲在他身後的小女子,怎堪與風流天下聞的晉王相配?
可趙權心裡卻知道,只有長亭,即便在他貧病交加之時,她亦是不離不棄,她毫不通世事,卻願為他用稚弱的雙肩擔起一個家。
趙權可能此生都不能忘記,破爛昏黃的灶臺上,那碗寒酸的野菜根還有那碗慘白腫脹的水泡飯,寒風四漏的茅屋裡,只有長亭夜夜為他捂腳,冰冷刺骨的井水,只有長亭為了掙點湯藥錢,每每等他入睡了藉著月光洗至半夜。
今生,還有誰能這般對他?!
不會再有長亭這樣的人了,她出現在趙權的生命裡,本似相互交錯的流星,剎那間就為對方的璀璨迷了眼,可終究只能錯過。
而如今,他卻抓住了她,即便以這樣一種方式,旁的人或許不懂他,失去記憶的長亭還有何光芒,可他明白,她是他如今心中唯一的死穴,不能碰,一碰便鈍鈍的疼。
趙權暗歎口氣,走下石階,長亭似乎在發愣,直至趙權已走到她面前,她才霍然驚覺,抬頭看了看趙權,眼中閃過一絲喜悅片刻卻被低落代替,只低聲叫了句“相公。”
趙權嘴角一揚,解下身上的披風,環肩給她裹了個嚴實,拍了拍她的頭,柔聲道:“回罷!”
長亭感受著披風裡趙權的體溫,彷彿心也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