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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牌另一面墨色很新,應是近日寫下,木牌上還是那人遒勁有力的小字,卻好似多了幾分纏綿,上書四字——至死不渝。
“至死不渝”,長亭撫摸著那四個字,早已淚如泉湧,她彷彿看到趙權去青崖嶺之前,明明預知不測,卻仿如臨終誓言一般,決然寫下這幾個字。
至死不渝……
趙權,你如此待我,我夫復何求!我欠你的情,卻只能用命來還了,你可以為我不辭生死,我亦願如此待你!
只恨上天不肯多給她絲機會,她甚至連對他的心意都未說出口,長亭氣喘力竭,意識卻漸漸模糊,眼前只有一雙深情如海的眸子,他情真意切地說:本王這顆心,這條命都你給了你……
長亭緩緩合上雙目,心中惟有一個念頭,也好,你不知道更好,願你永不知曉我對你的心意,永不知曉,我已不在人世……
我寧願你恨,亦不願你痛。
第124章 番外
番外一
趙權步下車輦; 張勉忙上前恭侍; 趙權隨手將一食盒遞給了他; 抬腳往後院去了。
張勉小心捧著食盒; 卻並不奇怪,自打王妃回府後; 殿下那樣的人; 卻肯親自去城裡的各個點心鋪子,為王妃帶些新鮮得趣兒的吃食回來。
這晉王府中; 及至這京城中,誰人不知晉王殿下盛寵他的王妃,當做眼珠一般對待。
張勉只在心中暗暗搖頭,便是戲本里的妖妃也沒有府裡的王妃會迷惑人; 殿下何等的睿智決斷,竟似是被她迷了心竅一般,心心念念弄到手也就罷了,還硬要立她為正妃,惹得聖上龍顏震怒,貴妃皇太后亦是差點氣暈。
自家殿下偏是鐵了心,在聖上寢殿前直挺挺地跪足了三天三夜,最後因舊傷復發; 大病了一場; 醒來第一句話,仍是不改初衷,氣得聖上直跺腳; 發狠要懲治他,可貴妃心疼兒子,太后心疼孫子,好說歹說,念在他多年皆是沉穩的性子,難得放縱一回,終是遂了他的意。
如今娶回來,越發寵得沒法,府中只有王妃所出的一女一子,郡主因自小身體孱弱,又是殿下第一個孩子,殿下只恨不得把天上的星辰摘下來給她,誰敢多說一句。也不知如何養的,身子雖弱,性子卻極為跳脫霸道,上房揭瓦,攆貓惹狗最是拿手,一眾親王裡的兄弟姐妹,倒沒有她不敢惹的,眾人皆知她身子弱,她父王又是個極護短的,便是惹了禍事,亦只有胡亂揭過不提,總礙著她父親晉王罷了。
世子倒又奇怪,性子與他姐姐全然相反,小小年紀便有晉王當年之風,沉穩守禮,聰慧過人,極得他祖父喜愛,常誇他肖似自己,晉王對兒子卻不似女兒那般放縱,甚是嚴厲,不過三四歲時,便已開蒙,日日跟著西席誦唸詩書。
倦勤院本就離前院很近,趙權腿長腳健,不多時便已到了,院中一角早已蔥鬱,那原是長亭從前無聊時開拓的一片菜園,如今幾年過去,被長亭打理得欣欣向榮。
長亭常趁趙權無事時,拉著他一起剪理病枝,拔草澆水,又趁機給他說些千汨山的趣事兒,討他歡喜,好教他心軟,讓她帶著孩子們回千汨山住一住,陪陪師父和師叔。
趙權還未進屋,便已聽見屋中人柔聲低語,他嘴角一柔,抬腳走了進去,只見長亭正彎腰站在他兒子身後,握著那小小的手低聲笑道:“哎,怎麼這一撇就寫歪了……真是糟糕,娘帶你寫的怎麼還不如你自己寫的,哈!莫讓你父王看見了……”
她一頭青絲似是剛洗過,只用絹帶簡單地挽了挽,只是她頭髮過於順滑,那絹帶鬆鬆滑滑,竟好似攏不住一般,青絲滑落,一雙天然穠麗的眉,只襯得她膚如凝脂,白皙如玉,梨渦輕笑,端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趙權心中一動,卻端了架子負手道:“什麼莫讓我看見了?”
長亭抬眸見是他,也不驚慌,只狡黠一笑,道:“沒什麼,你今日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說著放開那小小的手。
懷中的小人生得玉人似的,活脫脫是趙權幼時的模樣,此刻收斂神色,臉上一派肅然,邁著小腿上前躬身一禮,卻因人小有些歪斜,口中奶聲奶氣卻十分沉穩道:“兒子給父王請安!”
趙權臉上亦是端然之態,微一頷首,道:“霑兒免禮!”
那小人兒躬立一旁,面上神色淡然,哪裡像是個小孩模樣,趙權見他如今行動皆有度,似是有些滿意,語氣和悅道:“今日的字可練好了?讓為父看看。”
那小人兒抬手似模似樣地行了一禮,甚是老氣橫秋,至桌前取了今日練